“算是一点小证据吧，大作用起不了，到时候添把火加把柴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点作用还是有的。”程曼歌抱着又又往外走，“你不是一直在找贺家和秦家的漏洞么？”
谢湛野把手里的U盘抛了抛，嘴角上扬的厉害：“唉，这有老婆就是不一样。”
声音欠的很。
又又捂住脸趴在程曼歌肩膀上：“咦——爸爸这样说话好油。”
程曼歌点点头表示赞同：“又又以后可要做一个清清爽爽的男孩子。”
“好的妈妈，我会的。”又又在程曼歌耳边呼着气儿说道。
谢湛野：？
谢湛野开车带着程曼歌和又又到了游乐场，小朋友异常兴奋，跑跑跳跳停不下来，程曼歌压根跟不上他：“又又，你慢一点，妈妈真的跑不动了。”
“快一点呀爸爸妈妈！我要吃冰激凌！”又又折返回来，牵着谢湛野和程曼歌往卖冰激凌的摊位前面靠。
心满意足的吃上冰激凌，又又自己乐颠颠跑到旋转木马前面排队。
等大半个游乐场的项目玩儿完以后，又又累的小脸红扑扑的，他蹲在地上，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我们去打气球好吗？”
程曼歌听到又又的话，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熟悉的场景，她看着谢湛野，眼睛里写满看热闹：“是那种打破气球兑奖品的游戏吗？你爸爸可不擅长这个。”
她到现在都记得谢湛野当年十发子弹只打破了一个气球。
“你胡说妈妈！爸爸打气球可厉害了！”又又站起来，“不信你去看看。”
“是吗？那走，让妈妈看看爸爸有多厉害。”程曼歌看着但笑不语满脸自信的谢湛野，心下仍然存疑。
等到了摊位前，又又先问了问程曼歌：“妈妈，你要玩吗？”
程曼歌点点头：“好啊。”
又又熟练的和老板开口：“阿姨，我们要三把枪哦，三十发子弹。”
“好嘞，阿姨帮你们把气球补满噢。”老板很热情的摸了摸又又的头，去帮他们填气球。
三个人一同站在枪面前，又又叮嘱程曼歌和谢湛野：“你们两个比赛，看谁更厉害。”
程曼歌率先开了一枪找手感，气球应声而爆，她笑道：“妈妈还没退步。”
谢湛野低低笑了声。
“你笑什么？”程曼歌瞟他一眼。
“没有，夸你呢。”谢湛野极其不走心的回她。
程曼歌抱臂站直身体，冲谢湛野扬了扬下巴：“你先来。”
谢湛野刚要瞄准，程曼歌又叫住他：“不准放水啊。”
“好。”谢湛野笑起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程曼歌被他的笑晃了眼，回过神时谢湛野已经打完了。
极快，且极准。
十发子弹，毫无偏差的全中了。
程曼歌愣了两秒，啧啧称赞：“不得了啊，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谢湛野扶了下枪，神色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走了之后。”
程曼歌一愣。
谢湛野看着她呆在那儿一动不动，揉了揉她的头发，缓和气氛：“傻了？我就知道你会是这表情。那段时间比较难熬嘛，就想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有时候会去射击馆，有时候是拳击馆，会不自觉的去干一些我们曾经干过的事情。”
他故意把语气放的轻松，程曼歌也不想当着又又的面把气氛搞得太沉重，只好勉力笑了一下：“又又来看妈妈的表现。”
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他们走过的路，谢湛野一个人曾一遍又一遍重复。
她心绪杂乱，眼睛也瞄不准，最后只破了六个气球。
“妈妈，你输了哟。”又又身高不够，搬了个小板凳踩在上面，“看我的吧。”
他打的认真，程曼歌盯着他的侧脸，渐渐和记忆里的池渡重合。
又又的鼻子和嘴巴应该是随了妈妈，但眼睛和池渡有八分像，脸型也和池渡大差不差，是以程曼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只觉得熟悉，却没多想。
“妈妈，你在干嘛呀！怎么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不动了。”直到又又来晃程曼歌的大腿，她才回过神。
又又已经打完了，虽然他有在很努力的瞄准，但仍然只破了三个气球。
程曼歌摸摸他的头鼓励他：“又又真棒，比爸爸当年第一次玩儿的时候厉害多了。”
又又眨巴着大眼睛，满是被妈妈夸的高兴。
谢湛野毫不留情的揭穿又又：“你别装，你告诉妈妈你玩儿了多少次了。”
程曼歌看着又又心虚的钻进自己的怀里，小声抱怨谢湛野：“爸爸你干嘛呀！真是的。”
谢湛野眉梢挂着笑意，撸了把又又的头发：“好了，快去挑玩具吧。”
又又从程曼歌身上蹦下来，乖乖跟着老板去挑玩具。
老板人很好，虽然又又只打破了三个，还是让他挑了一只较大的玩偶熊。
“谢谢阿姨。”又又怀里抱着三个玩具，嘴甜的和老板娘道谢。
……
陪又又在游乐场玩了一整天，程曼歌累的想爬回去。
看程曼歌太累，谢湛野有些心疼：“我们明晚再吃饭吧，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你家里人明天有空吗？”程曼歌怕一拖再拖耽误谢湛野叔叔婶婶工作。
“他们晚上时间一般都是空的。”谢湛野给程曼歌和又又打开车门，“你不用担心。”
“那好。”程曼歌点头同意，靠在车后背上一动不动。
谢湛野和又又把她送回酒店，又又看着程曼歌疲惫的面庞，摸遍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妈妈，你吃。”
程曼歌接过糖，扯起一个笑：“谢谢又又。”
她打开车门，又又趴在车窗位置和她说再见：“妈妈，你早点睡哟！晚安。”
“又又晚安。”程曼歌和父子两个挥了挥手，“我上去了。”
直到程曼歌发消息说已经回了房间，谢湛野才启动引擎驱车离开。
程曼歌拖着快要宕机的身体简单洗漱了一下，手机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程曼歌点开一看，是夏莞楚。
第一疯美女：「曼歌，今年的同学聚会总该来了吧[偷笑]我看你和谢湛野又在一块儿了[狗头]而且我看谢湛野朋友圈，你们应该刚好在S市？」
第一疯美女:「期待.jpg」
程曼歌想了想，截图给谢湛野发过去:「去不去？」
其实她在国外的这么多年，夏莞楚也会每年给她发消息，一班每年夏天都会聚会，夏莞楚作为负责人每次都会问她去不去，过年的时候也会祝她新年快乐。
联系不多，但没有断掉联系。
谢湛野大概是在开车，回消息晚了点:「去吧。省的他们都成双入对在我面前晃悠[得意]」
谢湛野虽然不是每年的同学聚会都去，但也和池渡去过几次，池渡走后，加上疫情，他就没再参加了。
「好，那我和莞楚说一下。」
「明晚的家长见面会又被挤掉了[笑哭]」
msby:「再抽时间就行。」
程曼歌回完谢湛野，打开和夏莞楚的聊天框：「什么时候？」
第一疯美女：「明天吧，你们是不是快走了？」
慢吞吞：「嗯，其实还好，我想让工作室的人再玩几天。」
第一疯美女：「那就明天吧。对了，逢春现在和你在一块吗？如果在的话你帮我问问她，省的我再去问了。」
程曼歌回想了一下逢春最近的状态，也拿不准她要不要去，便应下夏莞楚：「行，我待会儿问问她。」
第一疯美女：「明晚七点，不见不散！」
第一疯美女：「亲亲.jpg」
慢吞吞：「明天见。」
慢吞吞：「么么.jpg」
程曼歌躺在床上组织了一下措辞，想着怎么问问逢春。
逢春自从出国后也没参加过同学聚会，而且池渡已经不在了，去到这种地方，她怕逢春会触景生情更加难受。
在屏幕上敲敲删删好几分钟，程曼歌最终只问了句“在吗”。
春意迟迟：「在。怎么了。」
程曼歌没想到逢春回的这么快，咬着下唇思考了会儿，试探着问道：「你现在还好吗？」
春意迟迟：「嗯。你有什么事说就行。」
程曼歌一看这语气，就知道逢春只是在工作方面调整好了，心内的伤口还没愈合。
她叹了口气，想到已经答应夏莞楚帮她问问，不问也不像话。
慢吞吞：「那什么」
慢吞吞：「刚刚夏莞楚说明天有个同学聚会」
程曼歌刚发出去两条，逢春的消息已经回过来了。
春意迟迟：「我就不去了吧。」
意料之内。
程曼歌也不勉强，知道这种饭局逢春去了也无益。
慢吞吞:「好。」
慢吞吞：「你要是心里还难过就来找我[抱抱]」
慢吞吞：「实在不行你这段时间就出去旅个游吧，反正最近也没展。想去哪儿去哪儿。」
逢春不想让程曼歌过多担心，开玩笑的问道：「那你给我发工资吗？」
慢吞吞：「带薪休假。」
程曼歌知道逢春难过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独处，也没有过多的去打扰她，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她帮助。
春意迟迟：「好。」
春意迟迟：「那我今晚出发，说走就走。」
也好。
程曼歌心里想着，总比闷着好。
她给逢春转了一万：「旅游快乐[亲亲]我送你去机场」
逢春没客套，收下后回道：「好」
程曼歌驾车赶到逢春住的地方，她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你不收拾一些行李吗？”程曼歌看着两手空空的逢春，问道。
“轻装上阵。”逢春笑了笑，“只带了必要的证件和手机。”
她想试试什么都不带，只带着灵魂上路的感觉。
程曼歌眼底倒映进灯光，打开车门：“进吧。”
……
站在登机口处，逢春回神抱了抱程曼歌，低声说：“等我回来。”
不止等她人回来，也等她从前强大的灵魂回来。
-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程曼歌带着Sing工作室的人在S市逛了逛，除了她和傅鹤舟，其余人对S市都不算熟悉，每到一处都好奇又欣喜。
快到点的时候，程曼歌交代傅鹤舟照顾好大家，她打车到了艺墅苑。
谢湛野和又又已经穿戴整齐，程曼歌一进门，谢湛野往她手里塞了两件件衣服：“快去换上。”
程曼歌看着谢湛野和又又如出一辙的花衬衫白短裤，再看看自己手里和他们一模一样的衣服，嘴角忍不住上扬：“你想的还挺多。”
“那是，思虑周全，我这么好的对象去哪找啊。”谢湛野挑挑眉，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小得意。
程曼歌锤了他一拳，懒得回他，拿着衣服进了更衣室。
三个人驾车到了芙蓉里，按照夏莞楚给的包间号走到二楼。
门一开，“喔唷”声此起彼伏。
“啊呀这兜兜转转还是你俩啊。”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了啊！”
“儿子都这么大啦！”
“听说曼歌现在是大设计师啊！”
“现在湛哥该改口叫谢总了吧！风光的很呐！”
……
众人起哄声不断，有人眼睛里已经藏了泪花。
当年池渡去世，一班的同学都有耳闻，也知道又又并非谢湛野和程曼歌的亲儿子，但都默契的替他们守住了这件事。
八年，有遗憾，也有圆满。
“人差不多都齐了吧？来来来，你们坐！”夏莞楚拉开凳子，招呼三个人坐下。
“那我们就……”常慕健举起手中的酒杯，话未说完，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娇俏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在座的人举杯的动作皆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