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陈家不知道什么习惯,佣人放假的放假,休班的休班,人少的可怜,好在洛柳姿不在,洛樱子懒得出屋门,一觉睡到十二点,空调开到二十度,裹着被子打游戏。

    连输三把,洛樱子怒摔手机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决定下楼吃晚饭。

    今天奇了怪了,连一向准时的陈可均都没有出现,瘆人,洛樱子坐在空荡荡的餐厅,空调风开的足,起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没人做饭,洛樱子点了炸鸡套餐,她提进门时还是热乎的。

    陈可均的房门紧闭,洛樱子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出于礼貌,洛樱子放下炸鸡,上楼敲门。

    “哥哥,家里没人做饭,我点了炸鸡,你要吃吗?”

    半晌,洛樱子以为他不在准备下楼时,屋里传来陈可均低沉的声音,

    “去打李师傅的电话,让他给你做顿饭。”

    “我说,我点了外卖—”洛樱子大声道。

    “不吃。”

    “好吧,”洛樱子耸耸肩,一蹦一跳的下楼,开始享受吃独食的快乐。

    …

    吃独食会遭报应的,此话名不虚传。洛樱子半夜被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闹醒。

    好疼—

    连跑三趟厕所,洛樱子站都站不住,眼见还有飞流直下的趋势,琢磨出去拿点止泻药。

    三更半夜,别墅寂静的可怕,冰凉的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窗边的白色钢琴沐浴在月光下,隐约坐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等等,漆黑的身影—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樱子吓得哆嗦,想都不想抄起手机砸过去。

    咔擦—手机砸偏了,屏幕四分五裂。

    “你发什么疯?”人影冷冷道。

    活的,活的,洛樱子惊魂未定,这才发现那是陈可均。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这里,还问我发什么疯。”洛樱子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陈可均没有回话,他突然弓起腰,从琴凳上跌下去。

    洛樱子莫名其妙,下意识上去扶他,陈可均紧紧抱住头,身体弓成虾米,衣服绷得紧紧的,这么晚了他竟然一身西装,月光之下,他的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眼珠黑的发亮,眼白密布血丝。

    “…滚—”

    他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洛樱子没听清他说什么,陈可均表情扭曲,他双手猛然抠地,划出刺啦一声酸倒牙的声响,他把脸贴在地板上,又忽然抬起,重重磕上去。

    他动作幅度太大,一个小瓶子从他身上掉下来,咕噜咕噜滚到洛樱子脚边。

    “药…”

    洛樱子这回看懂了他的口型,赶紧捡起瓶子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他。

    陈可均痛的神志不清,根本接不住,洛樱子赶紧跑过去蹲下喂到他嘴边。

    陈可均张口咬住。

    “痛痛痛—松口,哥你怎么咬人啊—”

    洛樱子痛的大叫,陈可均狠狠盯着她死不松口,眼中迸发出凄厉的光。

    洛樱子当即给他下巴一圈,陈可均身体无力,砰一声砸到地上。

    洛樱子连忙后退,双手保护在胸前,警惕的盯着他,生怕陈可均突然暴起揍她。

    陈可均在地上打了个滚,两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他爬起来,歪歪扭扭走两步就跌倒,眼神恨不得生吃了洛樱子。

    洛樱子记得这种眼神,她爸是地质学家,有一次带她跑野外,他们遇见一直受了重伤的孤狼,当时那只狼就这样看着她,直到慢慢死去。

    我哥哥应该不是活够了吧?那他…狂犬病发作了?

    想到这种可能,洛樱子全身汗毛都竖起来,生怕陈可均咬她一口。

    陈可均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呼吸逐渐急促,空调冷风大开,他身上汗涔涔,湿透了衣服。

    陈可均似乎很不舒服,急躁的拽下来领带,外套,衬衣…

    哥哥,你…你多少留一件在身上啊,你的清白可是要留给女主的,坚持住,简直就是胜利!

    很显然陈可均已经失去理智,上身脱的一件不留,洛樱子赶紧闭上眼,怕她哥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急忙睁开,小心翼翼的盯着陈可均。

    给不给他打120?洛樱子心里琢磨,她这会儿也缓过劲来,八成今天大宅里人烟稀少是得了陈可均的授意,他今天发病,不想别人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至于他为什么不去医院,洛樱子也想不通。

    没等她想不明白,陈可均趴在地上老实了,洛樱子差点被他吓破胆,战战兢兢凑过去试了试他的呼吸,

    很好,还在。

    陈可均昏睡过去,洛樱子不敢动他,上楼给他拿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陈可均这个诡异的情况,洛樱子实在不敢睡,天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发病?

    手机屏幕摔得稀碎,洛樱子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掏出笔记本电脑打游戏。

    九州四海志,青云主申请组队的消息来的很及时。这小老哥嘴硬心软,默许了洛樱子的加入。

    她和青云主混成好友也是有原因的。青云主大写的奶妈辅助全场,洛樱子的刺客也是一流,两人配合默契,直接通宵。

    实在扛不住睡意,合上眼前,洛樱子昏昏沉沉看了陈可均一眼。

    …

    陈可均睁开眼睛,全身酸痛,他撑起身,昨晚的记忆来袭,陈可均直接僵住,他掀开身上的被子,□□的上身上一道道红痕—他自己抓的,右脸高高肿起—洛樱子揍的。

    “醒一醒—”洛樱子翻了个身,无意识嗯嗯两声。

    谁在喊我?朦朦胧胧间,一道电光劈过,是陈可均!

    洛樱子连滚带爬的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上压出一道道印子。

    “哥哥…”洛樱子讪讪笑着,抠着手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上去睡。”陈可均揉了揉眉心,从她跟前走开。

    洛樱子下意识点点头,吸溜吸溜鼻子,后知后觉的发现沙发这里可真冷。

    等她哒哒哒上楼关上屋门,陈可均倚在冰箱上,身上披着一件邹巴巴的白衬衣,盯着洛樱子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

    洛樱子一觉醒来,下楼时发现佣人还没有回来,客厅里拉着窗帘,黑漆漆一片,洛樱子差点以为她睡到了晚上。

    陈可均就坐在这样的黑暗里,眸光闪烁。

    “你在干什么?”洛樱子吓了一跳。

    陈可均没有回答。

    “哥哥,我能拉开窗帘吗?”洛樱子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刺激他。

    陈可均不说话。

    那就当他答应了。洛樱子刷的一声拉开厚重的窗帘,傍晚橘红的霞光照的满室熠熠生辉。

    洛樱子长舒一口气,坐到陈可均对面,拖着下巴担忧地问,“哥哥,昨天晚上我没有送你去医院,不碍事吧?”

    陈可均盯着她,摇头。

    洛樱子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瞧他这样靠不靠谱?

    “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陈可均张口,声音不复以往温和,嘶哑的像三天三夜没喝水似的,“你说吧。”

    “哥哥,”洛樱子斟酌再三,委婉提醒道,“狂犬病早治疗还是有一定几率治好的,讳疾忌医不可取。”

    陈可均一愣,实在没想到她这样说。不知为何,陈可均有些想笑,他也真笑了,一张惨白的脸笑的莫名诡异。

    “我是精神病哦,妹妹。”他咬字轻柔,一声妹妹喊的缱绻的能使人溺毙。

    “那就好,”洛樱子放下心,狂犬病能传染,精神病可不能,既然陈可均自己都不去看病,她也不操这个心了,遂问道,“咱们今晚怎么吃饭?”

    “…”陈可均沉默,“你想怎么吃?”

    “你要是没事咱们出去吃饭行不行?”洛樱子重新笑嘻嘻道,“厨师都不在,冰箱里的寿司好难吃,点外卖要好久,昨晚一晚上没睡觉,我好饿啊,你不饿吗哥哥,昨晚你也没少闹腾。”

    她提起昨晚神态自然的仿佛陈可均不是犯病,而是变成不听话的小孩在闹腾。

    “好,”不知为何,陈可均竟然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冰箱里有面包,垫一垫肚子。”

    两人并肩出门,洛樱子不知道这是不是陈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坐公交,反正陈可均罕见的乖乖跟在她身后,等她刷卡,跟着她从人群里挤来挤去。

    洛樱子带他去了最近的商场,两人停在一家川菜馆,洛樱子掏出口袋的手机,碎的稀里哗啦的屏幕顿时掉下来。

    洛樱子尴尬一笑,脸上发红,“哥哥…你带钱了吗?”

    …

    洛樱子和陈可均坐在包间里,洛樱子掀开菜单,笔尖飞快。

    毛血旺、酸菜鱼…

    “差不多了,”洛樱子勾好自己爱吃的,把菜单递给陈可均。

    陈可均添了一道汤,洛樱子搓搓手,两眼放光,“听说这家川菜可好吃了,麻辣鲜香,够劲儿。”

    “你不是生活在呼市吗?”陈可均疑惑。

    “对啊,可是妈妈是川省人,她做的川菜可正宗了,全家都爱吃。”洛樱子解释道。

    飘着辣椒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洛樱子吃的满嘴流油,唇色红艳艳的,双颊通红,脸上汗珠一颗颗下落,“真不赖,嘶—好辣,好辣—”

    洛樱子吸溜吸溜气,猛灌一大口冰水,陈可均原本没什么胃口,见她吃的香,倒也夹了几块子菜。

    “服务员,一杯牛奶,谢谢。”陈可均招手。

    服务员掀开包间门帘,端着牛奶走进来。

    洛樱子一把接过,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咂咂嘴侧过头道,“可以加冰—”

    “江容,怎么是你!”洛樱子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江容,眼镜震惊的滴溜圆。

    陈可均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服务员竟然是那天洛樱子生病时前来看望她的同桌。

    江容腰上围着饭店特制围裙,系绳收紧,越发显得身高腿长。他挑眉反问,“很惊讶吗?”

    洛樱子仔细打量他,他脸上伤口不少,长的贴着创可贴,一些细小的就不管了,愈合成深深浅浅的红痕。

    她大致能猜到江容挺缺钱的,没想到他的情况比她想的还紧张,以至于他前天才挨了顿狠揍,现在就上班。

    洛樱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问,“你还好吗?”

    江容点头,微微弯着腰,手指伸开又蜷曲,似乎想摸她的脑袋,“嗯,不用担心。”他说话轻柔,唯恐惊吓到洛樱子。

    “江同学是吧,在这里遇到也是一种缘分,坐下一起吃吧,饭店那里不用担心。”陈可均看着两人寒暄,目光微沉,插口道。

    “陈会长好意,不过这个时间饭店正忙,实在抽不开身,樱子你不在意吧?”江容冲洛樱子眨眨眼。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洛樱子确实不在意,他们俩是同桌,周一到周五天天坐在一起,实在不必一起吃饭了。

    陈可均温和的说,“抱歉江同学,是我考虑不周了。”

    江容摇头,领班在外间大叫,江容冲洛樱子比划了个离开的手势,洛樱子笑了笑,“再见。”

    突然见到他,洛樱子莫名其妙有些高兴,她回过头,对陈可均得意的说,“哥哥,江容好看吧?”

    男女主相遇,洛樱子一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她两眼放光,非要看看陈可均的反应。

    陈可均夹了一筷子肥牛,莫名其妙,“没在意。”

    “…”哥哥太直了,妹妹尽力了。洛樱子捂脸,“好吧,我就是觉得江容…人很厉害,有空就打工,学习还那么好。”

    “江同学家庭很困难吗?如果情况属实,可以申请助学基金。”陈可均想了想,道。

    洛樱子摇头,“他成绩好,贵德大大小小的奖学金好像都拿着。”

    陈可均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如果不是洛樱子的同桌,他压根不会注意到江容这个人。

    “快吃饭吧,凉了口味要打折扣的。”陈可均道。

    洛樱子埋头苦干,打着饱嗝从饭店出来。

    陈可均记得她的手机摔坏了,“去买个手机吧,昨天摔得不轻,不要再用了。”

    洛樱子犹豫一下。

    “朋友的店,能七折拿哦,”陈可均冲她眨眼,“你回家哥哥没有准备礼物,给你买个新手机好不好?”

    洛樱子可耻的心动了,那破手机打个游戏卡的一批,她老早就想换了。

    陈可均此人外表清风朗月,却是个实打实的□□派。他做事利落,商量都没一下,洛樱子坐在吧台喝奶茶的功夫,他提着一包装精美的礼盒出来了。

    洛樱子打开一看,某大牌最新款,抗摔防水,功能花里胡哨。

    “谢谢哥哥,”洛樱子合上盖子,两眼弯弯,看上去很喜欢这个手机。

    陈可均站着,洛樱子坐在吧台上,稍稍比他低一点,只好仰着脸,从陈可均的视角,只见她圆溜溜的杏眼灵动无比。

    陈可均手痒,拍了拍她的脑袋。“喜欢就好,我去处理一些事,你在这等一下,马上就回来,不要乱跑。”

    “哥哥,我是十五岁不是五岁,你去就行了。”洛樱子无奈。

    陈可均拆开她的新手机,把自己的电话输进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洛樱子摆摆手,陈可均这才离开。

    陈可均这一走迟迟不见踪影,洛樱子待的无聊,在商场里乱逛。商场顶楼被改造成大型酒吧,里面鬼哭狼嚎,男男女女群魔乱舞。

    洛樱子在门口看了一眼,对这大型歌舞现场丝毫不感兴趣。

    “樱子妹妹,真是凑巧啊,今天我做东,进来玩一玩吧。”一女子出声喊道,洛樱子对她有点印象,正是景萧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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