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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HE 下)

    “下一个是纳吉尼……”哈利气喘吁吁地把脸对着我,但是我没听他说话,在他肩膀后面,走廊的转角处,高个子红头发的身影向后跌倒在地上。

    “乔治!”我踉跄着站起来朝那身影跑过去,两条腿好像不是我的,双手双脚,身体也不是我的,直到我傻乎乎地摔倒在他身边,恐惧才后知后觉地追上我。

    弗雷德靠到墙边的盔甲后面,皱着鼻子甩了甩手:“你最好是故意叫错的!”

    珀西守着这条走廊的入口(没想到他也在这儿),正在跟两个食死徒决斗,谁都怕自己的武器先滑脱。我迈过弗雷德的腿,跨到珀西前面,对着食死徒劈了道切割咒。

    “别用缴械咒,直接砍他们的手。”

    珀西的表情跟刚才的德拉科挺像的,然后他很快采纳了这个建议,脸涨得通红地对紧接着扑上来的其他食死徒大吼:“部长!我说过我要辞职的吧!”

    弗雷德捡回自己的魔杖,哈哈大笑着加入回来:“珀西,你居然在开玩笑……”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天崩地陷般的震颤掀翻了我们脚踩着的地板,细细的嗡鸣声漫长地从左耳划至右耳,焦尘味扑进鼻子。有人在四周轰塌的前一刻把我拽进怀里,熟悉的气息把我带回了三年级的特快列车上,那个摄魂怪游荡过列车厢的夜晚。

    “弗雷德?”

    我推了推身前人的胳膊,没有回应。

    不应该是这样的。

    “段里!弗雷德!”哈利和罗恩的脸逆着墙壁破口处的月亮,呈现出一种难看的青色,他们先把我拉出废墟,然后珀西推开了压在弗雷德身上的瓦砾,他叫,他喊,他很长时间地伏在那儿,似乎不想自己的弟弟再受到任何伤害。

    神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呢?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魔咒擦着我们的头顶飞过去,罗恩一面把再次站起来的食死徒打倒一面回头,“弗雷德怎么了!”

    现在乔治要怎么办?

    “食死徒很快就会从这个缺口冲进来的。”

    “我们不能丢下他!”

    “先把他藏起来,否则没办法在战斗的时候保护好他。”

    “走吧!我们必须得接着走!”

    他们打开那个空壳盔甲,把弗雷德抱了进去,然后拖走失魂落魄的珀西,罗恩在吼叫。

    我好像看到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段里呢?”“别坐在那儿!”“哈利,小心后面——”

    不止一条,层层叠叠的影子逐渐扩大,刺骨滞重的寒意垂到我的头顶,顺着我的背脊下淌,它们又来了。哈利那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不过摄魂怪是听不见的,也看不见,它们一视同仁地践踏生命。

    我站直身子,可也只能整个人靠在那副盔甲冰冷的金属上,我想抓住什么……曾经坠下高空的扫帚,打开铁笼的钥匙,大火里的手臂,无人弹奏的钢琴,还来音乐室的蟾蜍,崭新的绷带,和蓝色的领结……

    “Expe.”我抱着希望直直地伸出左手,一道微弱的银光——还是熟悉的、硕大的渡鸦,脸朝下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摄魂怪仍在下降,丝毫不受那团废物的影响。

    我多希望至少可以在最后一刻握着谁的手啊,我重复咒语,很多很多遍,短短的几秒钟就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让我做点儿什么吧……

    让我保全他的灵魂吧……

    让我再看一眼经过他手的烟花吧……

    “小南瓜,你为什么老是嗅来嗅去的?”

    “因为我喜欢你的味道,我想要记住你。”

    我的渡鸦第一次抬起脑袋,样子很虚弱,我只能模糊看清它的眼睛——它痛苦地挣扎,羽毛开始大片大片地脱落掉,似乎正在消失。

    夜晚的腥风卷起一阵小小的漩涡,银色的鸦科鸟类的羽毛随着气流,在夜幕里四散盘旋,一点一点溶解在冷空气中……在它原来趴着的地方,立着一只小小的喜鹊,正活泼地抖落身上多余的羽毛,发出响亮的鸣叫冲上云霄。

    我的守护神。

    一只银色的猎狗也朝这边冲了过来,还有远处的水獭,摄魂怪像来时那样安静地散开,喜鹊在空中不存在的枝头间跳上跳下,高兴地啄啄自己的脖子和屁股,落回我的魔杖尖儿上,又炫耀似的走了几步,朝我的脸跃过来,不见了。

    我的守护神变成喜鹊了。

    风变了,漩涡散去,有人把我扑倒在地,那是一张狼人的毛脸,大概刚刚也潜伏等待着摄魂怪离开。我用昏昏倒地和他拉开了距离,另一边哈利终于得以抽身,没命地喊叫着我的名字要我快离开那儿。

    我不愿意离开弗雷德,但是心里有个嘲讽的声音在说:你刚才还当着德拉科的面儿把克拉布推下去呢……自私鬼,永远的自私鬼。

    更多怪物重新瞄准我俯冲,断壁残垣之上露出了巨型蜘蛛的一只毛腿。

    “没意义了!”哈利声嘶力竭地指着那副盔甲,看上去正处在崩溃边缘。

    “弗雷德不会死的。”我强撑着底气瞪回去。

    罗恩似乎受到了鼓励,刚想往这边跑——又是一阵巨响,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墙壁彻底倒在我们之间,这条走廊最后的掩体也不复存在。

    “你去!哈利!”我听见赫敏歇斯底里地喊,“我们掩护你,你快去找那条蛇!”

    那些怪物蜂拥而至。

    救世主,拯救世界的神明,你最好永远正确,你最好心无旁骛,你最好坚定果敢,你的信徒诅咒你不许回头,诅咒你有钢铁的意志,诅咒你活着就将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走啊!哈利!”即便你必须眼看着同伴的生命一个个戛然而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握魔杖的手由于疲惫在发抖,身上和脸上沾满了各类生物的血,我靠在墙上,实际上也只能靠在墙上,大口呼吸着灰尘和腥秽的味道。一道魔咒飞来,将我的魔杖击飞在几米开外的地上。

    我们会赢吗?

    “是吗?是不是这一个?”“怕什么,上啊,抓住她!”“我们还是一起过去……”

    鱼死网破算赢吗?

    我的后脑勺挨在墙壁上,仰脸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个食死徒,很年轻,几乎和我同岁。他们小心翼翼地朝我靠近,我认命地滑坐下去,忽然觉得手腕被旁边的盔甲扯了一下,正觉得吃惊,还以为像乔治受伤的那个晚上一样,弗雷德把手放在我的背上。原来是袖口的线头被卡在铁皮缝里,已经随着我坐下的动作拉成了一长条。

    这里所有人不是本来就知道必输无疑吗?

    “离我的学生远点儿!”一帘尖刀从楼梯口刺向那两个年轻的食死徒,他们仓皇逃窜,剩下眼神坚定而狂乱的麦格教授撑着腰,她的发髻很乱,身后的庞弗雷女士则浑身背满了瓶瓶罐罐。

    在她们出现之前,我还没注意到霍格沃茨其它地方几乎同样只剩残壁。就好像被啃咬得只剩核的苹果啊……

    这时候,伏地魔的声音又在催促人们交出哈利波特:“……你们进行了勇敢的抵抗,伏地魔大人会欣赏勇气。巫师的血多流一滴都是浪费,我等在禁林里,给你们一个小时体面地安葬死者,如果一小时后波特再不出现,我会亲自结果城堡里的所有人,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

    又有鼻血流下来了。

    “站起来吧,卢克伍德,守卫通道入口的任务结束了,城堡里还有人需要你。”麦格教授就像没听见,依然把腰杆儿挺得笔直,去搜寻其他学生了。

    庞弗雷夫人留下来检查弗雷德的伤,这期间我一直精神紧绷地提防着食死徒,也提防着庞弗雷夫人随时可能会宣判而出的结论。

    “他昏迷了。”

    我还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片刻之后才回头看了看庞弗雷夫人:“您没有骗我吧?”

    “段里,我不骗你。”她以一种老朋友的语气探过身攥我的手,“帮我把他扶到礼堂里去。”

    我照做了,但实际上我根本用不上力气,帮不上忙,好在从下一层楼上来了卢平和唐克斯,他们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卢平把弗雷德背了起来,唐克斯把我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把头抬起来,别看了……”

    “乔治呢?”我小声问。

    “他没事,只是摔伤了脚踝,你马上就能见到他。”唐克斯温柔地说,“你知道哈利去哪了吗?”

    “不知道,”我对唐克斯撒谎,“我的魔杖掉在附近了,你们先去礼堂,我要找一找。”

    我握起魔杖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开大脑封闭咒——很奇怪,我原以为自己会听见伏地魔在火冒三丈,或是感受到近乎癫狂的喜悦,可什么大吵大闹都没有,站在满目疮痍的走廊上,我只听见哈利在哭。

    脑海里断断续续地闪过斯内普的沉重的眼神,它仿佛鬼魅一般穿过我们之间所有的阻碍附在我的身上……你最看不起的,可怜的隐忍。

    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清晰得就像悬挂在树梢的月亮,于是我的每一步都踏在那心跳之上,树梢成了暗色的血管,整个世界随着血液迸发的次数收缩,我走过的残砖变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墓碑,又像是神庙,所有一切把我推向了我最后该去的地方。

    在整个霍格莫德最为晦气的房子里,斯内普奄奄一息。

    “哈利才是那个魂器,我听见看见的全是他脑子里的东西,对吗?”面对我劈头盖脸地责问,斯内普只是勾了勾唇角,因为脖子上的两个血洞而无法出声,我认出那是纳吉尼的痕迹。他即将死去,他即将死去。那些所有说着“为你好”就扭头留下一堆阴谋诡计的人全都死去。

    我猛地想起身上还有斯内普曾经在湖边用来治疗我的咬伤的药罐,赫敏把它还给我了。于是一边重复止血咒一边把药膏涂在斯内普的脖子上。

    “伏地魔……失败了……”他抓住我的手,迫不及待地发出声音,“用你做魂器……失败了……他不知道,不知道那个和他灵魂相接的婴儿……是波特……”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邓布利多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克制地问。

    斯内普摇了摇头,不知道意思是他不想回答,还是说了我也不懂。

    “你们是不是想保护哈利,为了那个废物?”我冷笑,“如果你们早一点说出来,我外公外婆就不会死,纳吉就也不会死,你想过没有?”

    斯内普又摇了摇头:“瓦尔托从头到尾都知道……”

    我愣在那儿。

    “必须伏地魔不知情……哈利主动赴死……我们才有机会……”

    我再也控制不住,失控地甩开斯内普的手咆哮:“把他捧到天上去,只为最后要求他去死?拿我当怪物一样作幌子,到头来我什么也不是。你们就等着看伏地魔费尽力气杀了我之后才发现被耍了,等着看哈利一边对你们感恩戴德一边心甘情愿被宰掉,再来庆祝你们自己的计谋真是高明,是不是!”

    “你们欠我的。”我恶狠狠地丢下一句。

    斯内普带着可怜我的表情,他也知道我没地方去索要什么赔偿。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恨透了,就和我照镜子时见到的一样。

    我离开了斯内普,走尖叫棚屋通往打人柳的密道。瓦尔托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当年伏地魔命令他教养的孩子不是魂器,他早就知道我其实对伏地魔没有任何价值,外婆也知道吗……即便如此还是赔上命演了这场戏吗?

    打人柳的挥动的枝条之下,月光把禁林里的人影照得分外清晰。

    整个巫师届从十七年前就陷入“救世主”的谎言,每一具为此牺牲的尸骨都以为自己指向的是拯救,连哈利自己都以为他走的是康庄大道,我憎恨自己像个与他光辉形象完全相反的,烂泥里的影子,实际上我只是代人受过。那个所谓的真主一步一步被奉上神殿,才发现留给他的是断头台。

    我们这十七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伏地魔毫不怀疑地杀死哈利。

    憧憧人影开始骚动,混在一起像是狂乱的舞蹈,我认出了被包裹在正中的,头发蓬乱,高个子的哈利,属于他的影子正缓慢地向那些人影的尽头移动,一双双手举在半空挥着,如果不知情的人站在我这里听见笑声,一定会以为他们在欢迎着谁。

    绿光闪过,哈利的影子从人影之中垮了下去,欢呼声更盛了。

    我转过身,从安静的打人柳身边走回城堡——每个人都和自己的亲人朋友抱在一起,霍格沃茨的尸首上盖着白布单,弗雷德还没有醒,我能看见乔治跪在他旁边。

    “哈利死了,”我站在礼堂入口,把门推得大开,“快跑吧。”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跑,只有小声的议论和啜泣。于是我又走到了韦斯莱一家附近,走到乔治身旁,他的头发脏兮兮的,破碎的领口沾着血渍,并没有看我,显得无动于衷。

    “乔治。”我叫他,可他完全听不见。还是韦斯莱夫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一点儿坐下来,“我又没撒谎!”我从她身边退开,像个疯子一样撕心裂肺地大声辩解。

    “弗雷德需要我。”乔治仍然没什么表情,像说梦话似的轻轻呢喃。

    “他不需要你,他不需要你了!我才需要你!”我不管不顾地推了一把乔治的肩膀,他这才如梦初醒地看着我。

    “哈利波特死了!”伏地魔的声音回荡在礼堂里,负责放哨的几个学生也跑了进来,礼堂里的人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拿起魔杖,走廊里再次聚满了食死徒,无穷无尽的魔咒像是圈赶羊群那样截堵着路,在霍格沃茨的大门口,终于有第一个人亲眼看见了躺在伏地魔脚边的,哈利的尸体。

    被包夹的人群有好一阵儿沉浸在奇异而古怪的静默中,乔治突然紧张地攥起了我的手。

    “卢克伍德在哪?”伏地魔挥了一下袖子,将学校的分院帽召出来焚烧。食死徒们马上做出反应,给低头含腰的奥古斯都让出了路,伏地魔厌恶地提高了音量,“段里!”就好像坐在饭店里,不耐烦地向服务员重复“烤牛排”似的。

    站在我前面的纳威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实际上即使没人看我,被伏地魔找到也不是什么难事。纳吉尼已经爬下伏地魔的肩膀,朝我们游过来,乔治攥得我有点疼了。

    “红头发?多洛霍夫,记得吗,我杀过不少红头发呢!”伏地魔情绪高亢,也并不在乎多洛霍夫回他什么,“所有的纯血巫师听着,尽管我亲自抓住了企图逃跑的波特,我一样会赏识你们,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杀了卢克伍德,我就可以饶了你……家人和朋友的性命。”

    更多人的目光聚集而来,乔治死死地挡在我的前面,喉咙里低低地威胁道:“别碰她。”

    “相反……”

    “你想都别想,没鼻子的秃——”“哈利绝对不会企图逃跑!”“我来杀她!”在犹如回光返照的反抗声中,我把另一只胳膊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先乔治一步甩开他的手,他不肯放,我就只好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忽然,纳威也用手攥住了我,接着是金妮,卢娜,韦斯莱夫妇,还有不认识的赫奇帕奇,站在我周围的每一个。

    “我们不怕你,伏地魔。”

    伏地魔的脸歪了歪,朝站在霍格沃茨前的人们射出青紫色的火焰,就在同一时刻,大地震颤,一群矮小的家养小精灵齐声呼喊着冲向食死徒的军队,打头的克利切挥着自己的短裤做成的旗帜:“为了雷古勒斯!”它们身后跟着巨人,格洛普喊的还是海格。

    混乱之中,纳威从残破的分院帽中抽出格兰芬多的宝剑,一剑斩下纳吉尼的蛇头,伏地魔发出痛苦的嚎叫:“杀了他们!波特……波特的尸体去哪了!”

    我注意到奥古斯都又准备逃跑了。

    这次没有人拉住我,我的魔杖听从调令,将荒芜的霍格沃茨一片一片挥向半空,残砖碎瓦飞快地撕开食死徒们的皮肉,我冲进他们中间,在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抓住了奥古斯都的头发,钻心咒穿过我的身体,我和他一起摔在地上,从背后将□□刺进了他的左耳朵,埋在他死黑色的、蜷曲的头发之间,像朵麦苗似的只留着一小截刀鞘。

    他全身一颤一颤的,眼球快速充血,我对他下诅咒,诅咒他在地狱里等我的造访,诅咒他死上千次万次,诅咒他的灵魂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而我不满足其中任何一条,我麻木地凿下我的刀,已经不知道背后对准我的魔咒都是什么。有人在奔跑中踩到了我的小腿,我看见了哈利,他不知怎么还活着,像个斗士那么举着魔杖,太阳从他的脑袋后面升起来。

    火真的灭了。

    日头烘烤着外婆的摇椅,她拍着我的手,夸我的皮肤白白嫩嫩,不像她的遍布苍老的皱纹。

    “囡囡命轻,要原谅自己。”她自言自语,那架摇椅原来的位置站了一个佝偻的老头,手握鲜花,胡子和头发粘在一起,脸上带着烧伤。

    人死了也会变老吗?

    我是被吵醒的,额头的血管还在突突跳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的担架川流熙攘,我看了看自己脑袋上面“黑魔法科”的牌子,又看了看垃圾桶里干枯的花。

    “请问……”我移到门口,尽量不打扰其他病人地向坐在地上的老头询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瓦尔托抬起头来,一只眼睛是灰色的。

    我一时间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还是个孩子,一切都是我的梦境。然后我开始逃跑,我顺着楼梯向下,居然在咬伤科看见了穿着病号服的斯内普,他高高大大的,站在那儿冲我瞪眼睛,我尖叫了一声,差点撞倒捧着一盘魔药的护士,我慌不择路地冲进另一边的病房,这次看见了弗雷德,他在啃一只苹果,膝盖上还放着《疯麻瓜马丁  米格斯历险记》。

    “呀,小蛇!和我坐一会儿吧,我有很久没有看见你了。”

    “你也死了吗?”

    弗雷德不吃苹果了,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啊?”

    “瓦尔托和斯内普的鬼魂在追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鬼魂弗雷德的病房,他看起来挺友好的,头发很红,脸也很红,比前两个鬼活泼多了,“你能帮帮我吗?我在斯内普死前骂他来着,瓦尔托这么多年也被我骂了很多次……虽然,虽然我对你也不太好,可是……”

    鬼魂弗雷德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行啊,没问题,你就藏在我的床底下好了,我不让他们找到你。”

    “谢谢。”我咳嗽了一声,钻进了床底。

    “你可记得不能出声啊,屏住呼吸,听到没有?”

    话音未落,有人进来了,我赶快捂紧鼻子。他一进门,弗雷德就说罗恩的漫画真没劲之类的话:“那个老头儿还是没让你进去看她吗?”

    来人好像挺丧气的,一言未发地坐下了。

    “喂,我的床下面好像跑进来一只猫。”

    啊!弗雷德这个大骗子!变成鬼了还要恶作剧!我努力向后缩,想扒着地板逃出去,可是遮盖床脚的被单很快被拉起来了,乔治的头发倒垂在脸上:“段里?”

    我一下子就能呼吸了。

    “你怎么钻到那里面去了?他们好久没清理床底了,”见我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乔治的脸消失了一会儿,弗雷德在哈哈大笑,接着乔治又出现了,把手伸向我,“来,快出来。”

    无论乔治是什么,我决定相信他。我握住他温暖的手掌,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然后又抱住他的腰,直到我听见乔治的心跳声,才完全明白——“弗雷德!你好讨厌!”

    弗雷德笑得没空搭理我,我把枕头拍到他脸上,乔治揽着我的胳膊,脑袋压着我的肩膀。

    伏地魔死了,据说“哈利用缴械咒一下就把他秒了!”哈利纠正罗恩说是伏地魔的魔咒反噬,因为他和伏地魔的魔杖是兄弟……但是没人在乎哈利说什么,大家都喜欢罗恩嚷嚷着“秒了!”

    斯内普是麦格教授带领巫师们搜寻食死徒余党时找到的,他当时陷入昏迷,但药膏发挥了作用,纳吉尼的咬伤没要了他的命。他们把斯内普羁押回去,哈利看见了斯内普——“他爱了我妈一辈子!”乔治声情并茂地模仿着。难怪斯内普不肯参加这次晚饭。

    瓦尔托是在战后忽然出现的,他打扮得像个野人,把我从奥古斯都的尸首旁边捡回来,然后走到弗雷德旁边,查理和珀西反应激烈,但瓦尔托只是掏出一些纸币往上写东西:“我妻子的方子……我妻子是很好的医生……”

    “马尔福一家并不全是坏蛋……”哈利被索命咒击中后没有死,从他身体内消失的是属于伏地魔的那部分灵魂,但是上前检查他的纳西莎  马尔福告诉伏地魔,哈利已经死了,完全死了。

    西奥多给我写信,说那个麻瓜小子已经被放回家了,德拉科本想这周就去魔法部入职,但是因为我的关系,记忆注销部忙得四脚朝天。西奥多自己和父亲到外国去了,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毕竟……人是不会变的。

    我并没有原谅瓦尔托,我无法接受他出于任何目的所编织的谎言,我们几乎不说话,还是韦斯莱夫妇邀请瓦尔托来家里吃饭的,尽管他当时都不肯让乔治走进我的病房里。我看见瓦尔托本来想走开,但是乔治说他看不到我会紧张。

    “好吧,那我就在这儿待一会儿吧,是为了你哈。”

    “好,好,谢谢你了。”

    我在乔治移开目光之前亲了一下他的脸,为我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感到抱歉。乔治快速眨了眨眼,正要说点什么,瓦尔托开口了。

    “段里,把你的杯子放下,”瓦尔托指着他旁边的空凳子,“吃饭之前去向你外婆敬酒。”

    又是这样没理由的规矩,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很凝重,我几乎想跟他就地打一架,但是弗雷德撑着脸回头冲我做口型说“好可怕的鬼魂。”

    我还是向空凳子举了举杯子,当然不会有人和我碰杯,我就那么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过了好久才放下。没有人嘲笑我,也没有人再说话。

    沉默之后,哈利动了动,也举起了他的杯子:“敬赛德里克。”

    “敬小天狼星。”罗恩举起杯子,看了看哈利。

    “敬阿不思  邓布利多。”卢平和唐克斯把自己的杯子和大家凑到一起。

    “敬多比。”

    “敬穆迪。”

    “敬海德薇!”

    “哦——还有我们的母亲!”

    “父亲。”

    “我们的兄弟姐妹……”

    “朋友!”

    “和爱人。”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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