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白鸟中学的建筑造型独特,一座座高耸的楼宇立其中,一条廊的通道把各层年级的课室彼此相连,可说是四通八达,往来通常便利。

    长长的枝蔓已经爬满了环形的不锈钢花架。藤蔓上已经缀满了朵朵淡紫色的花,花瓣一簇簇地凑在一起,又一列列地按顺序排开,像乐队一样。

    一周后初三级在高三级后面开学了,这就意味着一所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中学里,高三教学楼终于不是一座孤岛。

    开学这一天早上,迟礼的爸妈平时本应该八点多才起床上班,今天竟然破天荒六点多就起了,还做了丰盛的早餐,甚至把平时迟礼嫌弃的纯牛奶换成了甜牛奶。

    要知道,在迟礼妈妈眼里,牛奶的种类分为纯牛奶和其他不健康的牛奶。

    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好像过年一样。但仔细观察,迟爸爸和迟妈妈笑得十分欣慰且欣喜,而迟礼的笑是幸灾乐祸的。

    因为这顿丰盛的早餐是为了庆祝迟柏正式步入初三而准备的

    全家都其乐融融,举起牛奶杯干杯,满心欢喜的吃着早餐,只有迟柏呆滞的抓着杯子,一脸生无可恋。

    坐在旁边笑得十分气人的迟礼美滋滋的喝着牛奶,斜眼看着迟柏,还不忘戳他的痛处:“哎呀,终于等到你开学啦,某些人之前还嘲笑我那么早开学呢。”

    迟柏揣着求了爸爸好几天才拿到的茶叶,不爽的撇嘴看着迟礼,又猛地想起迟礼高三比自己更累,心想还是让让她吧。

    于是他心态平衡了,收好心去学校。

    刚走到初三教学楼一楼,迟柏发现这个原本空旷的空地,此时已经成了菜市场。

    不知道是不是全国统一,反正白鸟中学是这样,每个年级一开学就要在各教学楼一楼的宣传栏上张贴上个学期期末考的优秀学生排名和成绩,以及高分作文。

    初三一楼堵得水泄不通,迟柏想上楼,但是根本看不到楼梯,只能淹没在人海里被推来推去。

    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期末考占了年级作文第一的头衔,还未将人名与本人对上号,人群里已经传开了谁谁谁作文满分的消息。

    大家都在激烈地讨论着,

    “满分六十分作文诶,咱们学校平时最高记录也就五十来分吧?”

    “对啊对啊,我还听说,这个人写的是文言文呢,连校长都特地跑到宣传栏来看他的作文呢。”

    妈的,谁他妈稀罕一破作文啊,老子要上楼。迟柏生怕这里发生踩踏事件把自己踩死,他的耐心值已经耗光,便直接粗鲁的扒开周围的人,艰难地朝楼梯口的方向挪去。

    他在拨人的途中,无意中将一个站在原地看试卷原题的男生推了一把,那个男生毫无防备的压在了旁边的胖子身上。

    可想而知,在这个闷热的夏天里,在这个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必然充斥着巨大的汗酸味,而他旁边的胖子偏偏是体味最重的。

    “有没有素质啊!”男孩差点被熏吐了,立马站直了,扭过头恼羞成怒的盯着迟柏的背影,垂在身下的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攥紧。要不是这里人多,他真的会冲上去拉住迟柏,一拳砸他背上,砸到他吐血。

    窗外太阳攀升。

    白鸟中学的环境很好,不论春夏秋冬,空气很清新,早晨阳光铺天盖地的洒在花田里,整片田地在天空下泛着镶着金边的光彩。

    每天早读课下课,教室里都弥漫着一股食物的味道。并且那些学生们桌上的早餐五花八门,什么粥啊肠粉啊云吞啊汤粉啊,甚至还有从家里带来的便当。

    迟礼的背依在教室的窗前,阳光也为她洒下了几缕模糊的影子,窗外大树的枝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青春的味道散漫在校园的每个角落。

    但这时迟礼嗅到了一股异常的味道:“谁吃炸鸡?”

    “不是炸鸡,是鸡米花。”后座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金黄金黄的鸡米花,“来点?”

    “谢谢!”迟礼拿了一块。

    一群为了高强度学习不饿死的苦命高三学生,早餐都是按双份起步买的。人家早餐铺的老板总以为这是两人份,实际上两份都是同一个人吃了。

    连渣都不剩。

    “课间的时候音乐社紧急开会,通知一下你们班的迟礼。”音乐社的社长牺牲了吃早餐的时间,火急火燎的跑到迟礼班里,急急忙忙的跟前排的同学交代。

    听到要开会,迟礼第一反应就是从抽屉里抽出昨天还没有写完的英语习题,然后慢悠悠的走到会议室,径直的朝后面的位置走,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的某个靠后的角落按下椅子坐下,趁着台上的学生还在调话筒时,低头翻开练习册折了角的那一页。

    迟礼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记者部的成员也来了,坐在最后面,还举着相机。

    看样子是来找素材的。

    真搞不懂这个学校的记者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平时在宣传栏张贴的校园一周新闻事件,不是老师开了什么什么教育研讨会会,就是学校举行了什么什么比赛,还有什么什么部门干了什么事情。

    真的无聊至极。

    迟礼不屑的撇嘴。

    没一会台上的事情都办妥了,负责讲话的副社长许麦妮举着话筒,准备说事情。但是当她瞅见迟礼的时候,突然轻咳了一声:“各位学生会负责老师,还有音乐社的成员们,早上好,今天的会议十分重要,请个别同学不要写作业。”

    被内涵到的个别同学立马抬起了头。

    迟礼皱起眉头。

    台上的许麦妮脸上洋溢着善意但是在迟礼眼里看来很装的笑容。

    病得不轻。

    迟礼懒得理会她,指尖将碎发挽到耳朵后面,继续垂下脑袋写自己的题。

    “中秋将至,为了庆祝中秋佳节,学校今年又邀请音乐社的全体成员,参加中秋晚会……”

    现在才八月中旬,这么快就想着中秋节了。

    迟礼转着笔,面无表情这副面具下是她震耳欲聋的无语。

    “高三的成员们负责收集关于中秋的资料,或励志的曲目,将资料编写成演讲稿,将由高一高二的成员们当中挑选几位来编节目,等高一高二开学,我将会通知他们……”

    好家伙,又要高三费心思。

    高三作业那么多,怎么不让高一高二去收集资料?就不懂得尊重老人家吗。迟礼是其中一个在人群里抗议的高三成员。

    高三成员打心里觉得许麦妮这个人真是个傻X到极致,表面上乖乖巧巧,礼礼貌貌的,但是事实上大概是一个只会无脑支持学校那些破要求的学生。在音乐社只会拿身份压人,明明没有音乐细胞,但还是凭借她唱歌时的夹子音,以及她跟音乐老师苦苦哀求,才混上个副社长。

    “迟礼。”许麦妮突然点名。迟礼再次望向她的时候,她那纯洁无邪的笑脸扬得灿烂了几分,“你作为我们音乐社的重要成员,记得明天之内把你演出的钢琴曲目发给我。”

    紧接着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在为迟礼可以出演而欢呼。

    迟礼并不觉得光荣,冷着脸抓起习题,旁边都是空位,没有人阻挡,她就快步的从座位区走到了过道,然后毅然决然的往前走,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到突然离开的迟礼,还没鼓到最高处的掌声戛然而止。坐在座位上的同学们都懵懵懵的目送着她离开。场下开始涌起一波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许麦妮抓着话筒,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走到了演讲台前的迟礼。

    迟礼就这么环着手臂,扬着下巴高傲的瞧着她。

    这个平日里总是笑得像蜂蜜一样甜的娃娃脸女孩,此时的表情非常平静,礼貌的笑容标准到无懈可击,但许麦妮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你爱演你自己演去。”迟礼笑里藏刀,声音温柔但冷冽。

    高一高二的成员们不在,所以由在座一些负责老师懵圈,高三的成员已经在暗暗的为迟礼的大胆喝彩。

    迟礼当然有这个底气。她从小就开始学钢琴,跑过全国各地演出,拿奖拿到手软,在专业人士眼里看来只是小荣誉,但是同学们眼中的她就像郎朗一样优秀。

    所以她在学校里就相当于大咖级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请得动在学校这个小破地方表演的。

    许麦妮有点哆嗦,漂亮的手指抓紧了话筒,但仍不肯示弱:“社长的命令你也敢……”

    “你?你算老几?”迟礼歪了一下头,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说话,嘴角跟着上扬。

    记者部的成员们已经在全程录像,激动到跺脚。这么多年记者部都没有出过什么爆炸新闻,今天终于让他们碰上这个机会了。

    “你觉得你配看我弹琴吗?”看着许麦妮气的扭曲的五官,迟礼越说越兴奋。从小到大被娇生惯养的她无所畏惧,只管自己爽,“你要是觉得你使唤的得动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你就尽管去。反正我呢,想干嘛干嘛,管得着吗你?”

    在迟礼已经转身走到门口时,她又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飞快的回头,吓得许麦妮一激灵。

    “别烦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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