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

    天灾 (一)

    徐青空是在飞机上出生的。

    那是政府旅来搜寻幸存者的飞视——禹-01。

    天灾过后,颠沛流离这个词就成了绝大多数普通人最为真实的生活写照。于小柔就是这样的人,幸运的是,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既使她己经怀了四个月的胎儿,她也从未想过放弃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然而,仅仅两个月,于小柔的丈夫在一次外出寻找食物的路上,遇上了极端天气,然后,再也未能回来。这样的事在天灾之后过于寻常,甚至已经无法激起人们的同情心了。

    于小柔痛苦过,大哭过,可是,她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她不能倒下。于是她循着之前救援飞机曾出现过的路线,一路向北。

    于小柔自小生活在家乡,不曾离开,那是南方临海的一座城市,天灾降临后,一场巨大的海啸吞噬了城市,他们说,那场海啸被命名为“萨麦尔”——七宗罪之一,暴怒。人类对环境破坏太过,以至于遭了极应。幸运的是,三个月后,于小柔遇到了,救援机——禹-01。

    刚上飞机于小柔的羊水就破了,早产了。飞机上有医护人员,数小时后,迎着天空破晓的曙光,孩子出生了。

    可于小柔大出血,她感觉身体越来越凉,努力拉住身边的人的手:“拜......托了,孩子......叫....徐青空。”然后,她再也没醒过。

    徐青空在这来飞机上出生,也在这架飞机上成为孤儿。

    (二)

    徐青空是整个孤儿院最寡言的孩子。

    徐青空被归雁孤儿院的人带走。这是天灾过后,专门为那些在天灾中失去父母的小孩子们建立的孤儿院。院长妈妈姓许,是个温柔和善的女人,她的女儿是在天灾逝去,丈夫也因天灾死亡。

    徐青空慢慢长大,从幼时粉雕玉琢的小婴孩长成了可爱乖巧的小姑娘。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孤儿院门口,看着对面的空军训练基地。所有归雁孤儿院的孩子都是由禹系列送来的。而所以禹系列相关的退役飞机都会送来这里的空军训练基地。徐青空每每听着飞机发动的声音,都会将目光紧紧盯着半空。

    如果,她可以驾驶飞机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接近那片她出生的天空?

    后来,许妈妈与训练基地的人协商,每年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可以一起去一次训陈基地参观。

    徐青空看到了,已被淘汰的,她出生的那架飞机——禹-01。

    听说,禹系列已经发展到04了。

    (三)

    徐青空成功被国家空年大学录取。

    女飞方员历来很少,但只要是,那绝对是天之骄子,是教一数二的狠人。而这次的天灾十七届梅班一次性来了六名女飞行员。

    后来,她们这一届六名女飞行员成为了最传奇的一届,被称为“天灾玫瑰”。

    徐青空能被录取。靠的自然不完全是勤奋,虽然她确实相当努力,但当女飞行员需要多却还有天赋。毕竟也不是来个人就能开好飞机的,而徐青空不缺这种天赋。

    不过等真的进入学校后,才发现,另外五人一点不差,甚至与她不分伯仲,其实,也颇为理所当然,毕竟从全国所有女高考生中选中的六人。

    (四)

    徐青空成了梅班六子中的第四位。

    男飞行员们这一届是竹班,他们聚在一起,按年龄排了辈,这件事传到接班时,她们六个正聚在一起讨论今天学到的知识。

    听到这个消息时,六人中最长的立刻拍桌子:“我们也要排,我是大姐。”本来挺顺利的,但到徐音空这里却发现有人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徐青空知道她是破晓时出生的,但对方不知道。

    于是,在几人纠结起怎么排时,徐青空有些不合时宜地回想起禹-04,第一次去空军训练基地时,被告知的在役的禹系列。

    她稍稍弯了弯眉眼:“我老四吧,我还挺喜欢禹-04的。”她的声音素来很小,但在坐的几位都听到了她的声音,不知是谁:“可是,禹-04不是因为阿拉里的袭击坠毁了吗?”

    徐青空一愣,又笑:“是吗?我很愿意与驾驶的飞机共存亡,而且死在天空之上也很美好啊。”

    到最后,还是没有说服徐青空,因为在场六个人无一不是这么想的,自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五)

    徐青空毕业时拥有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信物。

    毕业前夕,之前一直在神神秘秘忙着什么的五人将徐青空喊到小树林里,徐青空一脸茫然,险些以为自己临近毕业了,反而要遭遇校园暴力。

    她们每个人的脖颈上挂着一个式指项链,也递给她一个,那是一枚表面刻着一朵怒放的玫瑰的戒指。

    而在指内部刻着“天灾十七届梅班”,“春空”这几个字。字迹青涩,一看就是新手刻的,徐青空的眼角有些湿润,看着自己五位好友伤痕累累的手指。她们见她看来,才有些心虚的遮掩。

    徐青空失笑:“谢谢。”五人也跟着笑,徐青空往外走,五人追上来:“去哪儿?”她笑:“医务室,”五人大惊失色,却还是乖乖跟着走,抱着“也许教官不会发现”的心理。

    然后,就被罚挂着“我错了”的字牌在办公室门口站军姿,徐青空虽然没有被罚,但毕竟因她而起,所以也站在旁边,只是没带那个纸牌,所以此刻正在努力憋笑。

    那条独一无二的项链,徐青空一直戴着,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人祸(一)

    徐青空被分配到了驻扎在西北的蚩队。

    天灾过后,与西北相邻的阿拉里总统换人,新上任的阿拉里总统不光年轻莽撞而且是个武力派。蚩队成立后的几十年里,击毁阿拉里歼击机及强击机共计七十七架。

    不过,在诸多国家联合成立联盟国,唯独将阿拉里排斥在外时,他们倒是老实了不少,已经有几个月没派人来骚扰了。

    徐青空回忆着地图,一路走到办公室,敲门。“进。”是个青年男性的声音,沈稳、有力。她开门,走进去,立正,敬礼:“报告,天灾十七届梅班毕业生,徐青空,前来报道!”

    她未来的上司一愣,失笑:“我叫曲安,天灾十二届兰班毕业生。”

    国家签字大学分两班,男、女分开。女性素来是梅班,男性的话据说是从兰、竹、菊中随机抽一个。

    就如天灾十七届梅班的天才荟萃,上一次这样学生个个是天才的,便是天灾十二届兰班。

    而曲安更是那个班中的佼佼者,据说今年才二十九,共击毁敌机十二架。

    其中阿拉里一国占了十架,这还是在近几年战争几乎全面停止的情况下。

    (二)

    徐青空是窦队新来的中唯一的女孩子。

    当时的梅班六子被分在了全国各地,并没有聚在某地,再加上南方空军大学今年并没有招女飞。

    不过,窑队还有两个女性前辈,一个是南方空军大学毕业的路宁您,另一个同样是天灾十二届毕业生,吴璐。

    路宁悠是个温柔知性的大姐姐,而吴璐是个爆脾气、急性子。

    她们三个女飞常被调侃为“金队F4”,第四人是曲安。

    徐青空刚调来没几个月,吴璐突然查出来渐冻症,国家培养一个女飞并不容易,谁也没想到吴璐会得渐冻症。根本没让人纠结,吴璐被送去年区医院,曲安将之前的假请了下来去陪吴璐。

    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三)

    徐青空被分配了单机巡视的任务。

    因为联盟国成立,似乎有什么大动作,室队有一半人被调走,徐青空因为年龄尚小,暂留西北驻地。

    路宁悠临出发前还安慰徐青空:“我会寄当地特产给你的,下次这种特殊任务就该轮到你了。到时候,吴璐应该已经治好回来了。”

    几日后黄昏时分,就在徐青空准备结束她的任务返程时,从阿拉里境内飞过来一架歼击机,一进入对方射程,就开始疯狂攻击。

    徐青空一边躲着对方射来的子弹,一边进行反击,还要发求援信息给司令塔。然而,徐青空猛然发觉对方将攻击方向转去了驻地,而且调出了导弹发射装置。

    根本来不及反应,徐青空调动武器攻击对方,顺便向司令塔发消息:“呼叫司令塔,这里是单机-01,敌机发定似携带导弹,攻击目标基地,完毕。”

    敌机被打断攻击,似是疯了般,掉头直接冲向基地方向。徐音空眼神一肃,她的武器无法阻止这种自杀式行为,所以……

    司令塔刚派遣人支援,就看见徐青空驾驶的歼击机撞向敌机:“呼叫单机-01,这里是司令塔,不要冲动,等待支援,等待支援!完毕。”敌机打了个转,试图避开徐青空。

    “这里是单机01,我不能让他伤害我的战友们。完毕……”

    半空中,两驾歼击机撞在一起,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敌机被带偏了方向,冲向不远处无人的小山坡。

    太阳落山了,黄昏结束了。

    迎着破晓时的曙光,徐青空在天空之上出生;如今,踩着黄昏时的余晖,她在天空之上落幕。

    后来,人们在飞机残骸之中找到了一条式指项链,已经漆黑的戒指之上雕刻着一朵怒放的玫瑰,而内部刻着“天灾十七届梅班”、“青空。”这是徐青空留下的唯一的属于她自己的遗物,而非基地分配的物资。

    至于阿拉里,联盟国几大主力,以白泽为首,将其瓜分。

    新星殒落,飞鸟哀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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