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

    “我出去一会。”卡恩说完,没有等他们回答的意思,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走到“三把扫帚”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手里捏着牌,一脸茫然的四人。

    “你们觉得她是去做什么?”马尔福问。

    “赢得太轻松,无聊了?”高尔不确定地猜测道。

    “好,高尔不许说话。”马尔福立马决策道。

    一远离“三把扫帚”的范围,卡恩便在一个隐蔽无人的角落变身成阿尼马格斯形态,四个爪子刚挨到地,就如一阵轻烟一般灵巧地冲刺到刚刚看见大黑狗的地方。

    这边已经是靠近村郊的森林附近,肉垫踩在雪上,冻的卡恩打了个哆嗦,毛炸了起来。

    没什么作用的舔了下左爪肉垫,她低头在地上嗅了嗅,顺着气味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抬头找寻着,大约一分钟后,她爬上山坡在一道长长的木篱笆面前停下脚步,这里是代表霍格莫德村的分界线。

    越过篱笆另一边荒芜的土地,她视线在停在一栋破败不堪的房子上,它比村里其他房屋稍高一些,白天看着也有点渗人,窗户都封上了,花园里野草丛生。

    “尖叫棚屋?”卡恩顺着篱笆踏了几步,心里终于感到有了点新奇。

    某些方面上来说,高尔讲的可一点没错。她正觉得这学期在霍格沃茨待的有些无趣,魔法相关的她都接触的差不多,禁书区也找不到感兴趣的新书,学校外还有摄魂怪在,她知道守护神咒可以抵抗摄魂怪,但它大概是她的天敌,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所以想去禁林只好变成阿尼玛格斯去。

    没犹豫地钻到篱笆另一面,不一会她就到了尖叫棚屋外面,近距离看去,它显得更加萧条荒凉,在呼啸的风里甚至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卡恩围着尖叫棚屋观察了一圈,在一处杂草足有半人高的墙角找到了个可供进入地方,以及一个不仔细看就察觉不到的大脚印。

    悄无声息地进入建筑内,卡恩不禁赞叹尖叫棚屋的表里如一,屋内和屋外做到了一样破烂。

    她还在慢悠悠地搁一楼左瞅右瞅时,楼上忽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条件反射地抬头向楼梯看去,可除了从楼上蔓延到楼下的灰尘外什么也没有。

    一进入楼上的范围,漫天的灰尘扑面而来,卡恩忍了忍,忍下了想打喷嚏的欲望,拿爪子捂住鼻子,探头往屋里望去。

    随着灰尘渐渐重新沉淀在地板上,屋内的景象也映入眼帘,楼上相比楼下要小了些,屋里黑黢黢的,只有窗缝边缘渗透出几缕光线,好在她现在是夜行性动物,丝毫不影响行动。

    看起来这是一间起居室,靠近柜子的墙边摆放着一张四柱床,床的木头已经腐朽,中心更是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底下脏污的地板。大黑狗背对着她蹲坐在床边,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咕哝着什么。

    卡恩甩了一下蓬松的尾巴,尾巴顺从地环绕到身前,她琢磨了一下,感觉没什么要为他特意躲起来的必要,反正小天狼星本来就知道她是巫师,她现在也可以随便使用魔法,而他连魔杖都没有,就算他发现了,怕她说出去想动手,也只有挨打得份。

    比起这些,她现在倒是好奇小天狼星越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能让他甘愿躲藏在这种地方,变成一条狗,连正常食物都不敢冒险获取,日夜惶恐着摄魂怪到来,过着吃老鼠活命的日子——她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被啃食过的老鼠残骸。

    暑假时被她养的膘肥体壮,毛发光滑柔亮的大黑狗,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瘦了一大圈,毛发也变得灰扑扑的,有些还粗糙地翘起来,像条没人要的野狗。

    她正那么想着呢,屋里的大黑狗从地上站起来,甩了甩头,叼起旁边剩下的半截山兔,准备换个地方继续享用午餐。

    “hi,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卡恩从他背后突然冒出声。

    大黑狗被意料之外的声音惊地恍惚中张大嘴巴,那半截兔子又掉在地上,再次裹上薄薄的一层灰尘。

    他愣了下神,猛地跳起来,迅速转向卡恩,龇牙弓起背,做出十足地攻击姿态——又在彻底看清她时再次僵住了动作。

    “天哪…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大黑狗不可置信地发出了自从暑假以来她听见的第一句话。

    卡恩学着他的样子也呲了呲牙,两颗像利刃一样的犬牙同样具有威慑力。

    不过她很快又收起这幅样子,因为自我感觉这样有点滑稽。

    “你想的什么?”卡恩抬脚踏进屋里,挑了一个矮三脚凳,用尾巴扫去上面的浮灰,跳到上面盘腿卧了下来,打算和他长聊下去。

    “哦,你知道的,比方说——”他暂停了本来想说的话,忽地意识到在卡恩眼里他的身份只是条狗——而一条狗在哪都不稀奇,就算他是条黑狗,比一般狗大点也是一样。

    意识到这点,他果断放弃和卡恩对话,对她重新做出了威胁的姿势,大声犬吠起来,一副势必要把她这个入侵者赶出领地的架势。

    “别叫了,你让我好丢脸。”卡恩用爪子抓了抓耳朵,一句话制止了他:“装得太晚了,你都已经说过话了——好了——别像头胡萝卜被抢走的驴一样大叫,太蠢了。

    “……”

    “我早就收到哈莉特夫人的回信,知道你从‘幸福之家’离开了。”卡恩兴致勃勃地和他讨论道:“你这一路到霍格沃茨的过程可真风光,隔三差五报纸上就会报道你在哪被谁看到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汪了一声,装傻道。

    偏偏这时卡恩的阿尼玛格斯翻译器又不显灵了,大黑狗的话传到到她耳中就是:#知道##说什么。

    “那很好。”卡恩说。

    大黑狗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在讲什么鬼话,就被她下一句话吓得连汪汪叫都不会了。

    “早上维奥莱特夫人提醒我说小天狼星可能在霍格莫德村时,我还没想过真能碰到你呢,真巧。”她试图对他做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可惜用猫脸根本做不出,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学狗摇了摇尾巴。

    看着她语气无比肯定,没一点怀疑的样子,还想狡辩点什么的小天狼星沉默下来,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再次被寂静填满。

    ——沉默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等卡恩已经把屋里所有的一切打量完,连同洗手台上的牙刷是什么颜色都知道后,他总算开了金口:“……抱歉,但我没想过伤害你,碰到你那时我才刚离开阿兹卡班。”

    他确实是因为发现卡恩是巫师才决定跟着她的。可他从来没想要把她卷进自己的复仇计划里,她是他很感激的恩人,不仅让他意外见到了哈利,成为他的朋友,就算一直声称不喜欢狗,让他离她远点,但对他的照顾也始终无微不至,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也不可能向她坦白自己其实是个人,还是个危险的通缉犯。

    本来从她去霍格沃茨上学,他们就应该分道扬镳才对——所以为什么卡恩会来尖叫棚屋?正常人会进尖叫棚屋吗?

    “不用道歉,我早就发现你是谁了,但是我怕你给我找麻烦,就没说。”卡恩善解人意道。

    明白了,她不是正常人。

    “……是吗,那谢谢了。”小天狼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地低下狗头。他总觉得这场面不对劲,太平静了!完全无法理解,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似乎就应该这样。

    说起来为什么卡恩发现他是个人还要养着,这也太奇怪了,她甚至经常夸他是条好狗!

    “好吧。”小天狼星自暴自弃地坐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会在尖叫棚屋?之前怕我找麻烦,现在就不怕了吗?”

    卡恩闻言抖了抖耳朵,得意地露出两颗尖齿,说:“我是猫,做什么都对。”

    她现在和在孤儿院不能用魔杖的情况可不一样,只要不耽误她学习魔法,她巴不得这样好玩的事情再多点。

    “你知道吗?——你说的对。”小天狼星深深地叹了口气,吐出积压在胸口的郁气,忽然感到一直紧绷的神经蓦地放松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和人交流了,上一次这样还是在‘阿兹卡班’福吉给他带了一张报纸时,也是那张报纸上的内容,让他临时决定越狱。

    “你越狱就是为了住在这个房子里吗?类似于想要住在田园小屋的梦想这种。”卡恩跳下椅子,脚下的木板‘嘎吱’响了一声。

    “你用你的鼻子跟到这,就想只问这个吗?”他反问道。这会冷静下来,小天狼星也想明白她是怎么找到他的。

    “当然不,我有很多话想问你,咱们好好聊聊,就像朋友那样。”卡恩步履轻盈地走到门边,冲他招呼道:“来吧,先去把你的肚子填饱。”

    他纠结了下,坐在原地没动。

    “别害羞,你的兔子和老鼠可以留到下一顿吃,外面也没摄魂怪大军。”卡恩贴心地说。

    “你别在说话了!”他从地上站起来,嗖地一下窜到门口,叼起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干的卡恩的后脖颈肉,两三步就越下了楼梯,向着霍格莫德村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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