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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梦游仙境

    火烧云在日落时狂放,萤火虫在傍晚后发光,野花在雨后最娇艳,大树在狂风中抽条,回到戈德里克山谷后没多久,露丝就陷入了沉睡中,晚餐即将开始,波特夫人敲了敲露丝和莉莉的房门,敲了大概半分钟房间内依旧没有回复,波特夫人意识到出了问题终于打开了房间的门,昏暗的室内,一切摆放整齐,除了床上,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波特夫人注意到露丝蜷缩在被子里依旧沉睡着的模样皱了皱眉,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了,当她看到露丝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的时候,她连忙上前两步然后坐在露丝床前,她伸手探了探露丝的额头,灼热的触感让她收回了手,她意识到女孩正在发烧之后连忙走了出去。

    餐厅里,几个男孩女孩都已经坐在那里了,波特先生正和西弗勒斯探讨着魔药方面的话题,西弗勒斯的眼睛都在发亮,波特先生的每一句话语都给了西弗勒斯新的思路,看到波特夫人慌张的走出来波特先生疑惑的开口道“怎么了米娅?露丝呢,怎么没下来?”

    “我去药房找一下提神药剂,那孩子好像发烧了,你们先吃饭吧——”波特夫人顿了顿脚步说道,几个少年少女对视了一眼,今天他们并不是一起回戈德里克山谷的,所以莉莉将目光落在了西弗勒斯身上,西弗勒斯则拧着眉头,是的,他早就发现了,露丝回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等到波特夫人从药房拿了提神剂出来的时候,莉莉和西弗勒斯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伯母/波特夫人,我去看看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波特夫人,最终,三个人一起朝着露丝和莉莉的房间走去,西里斯坐在原位凑到他的弟弟身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发烧了?”

    “不知道”雷古勒斯摇了摇头后继续道“或许是因为被显真瀑布淋湿了的原因?”

    大家都不是刚认识露丝,露丝的身体到底有多好大家心里都有数,真的有这么巧合吗?与此同时,露丝正陷在睡梦里,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发烧了,但是脑子里混沌极了,她一点点思考着,在麻瓜的世界里,发烧是人体在细菌病毒感染以后,自身免疫系统调节的一个过程,上一次运用厉火和接触魂器露丝可没有发烧的症状,这往往是她的身体对黑魔法和魂器产生了耐受性的象征。

    在混沌的意识中,露丝感觉到有人正温柔的拖着她的后脑,温热的触感伴随着苦涩的药液在她的唇齿间强取豪夺着,莉莉和西弗勒斯已经跟着波特夫人在房间里呆了几分钟了,三个人轮番上阵都没法叫醒昏睡的露丝,提神药剂也灌不进去一点,波特夫人很担心,最终还是西弗勒斯看着露丝紧锁的眉头无奈之下将药渡进去的,总不能任着烧继续发下去。

    安静的夜晚,时间似乎都停止了,看着露丝渐渐睡得安稳了波特夫人和莉莉也退出了房间去餐厅吃饭去了,詹姆斯西里斯和莱姆斯已经去了地下室,今天是月圆之夜,莱姆斯又一次在喝过狼毒药剂之后被朋友们陪着在波特家的地下室变身去了,波特先生去了邓布利多家,今天在古灵阁发生的事情闹得很大,凤凰社的主干力量们都要去邓布利多家开个小会确认后续的流程,波特先生当然也不例外,波特夫人和莉莉两个人在餐厅沉默的吃着晚餐,两个人时不时的朝着莉莉和露丝的卧室方向看过去,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担忧。

    窗外是蝉鸣声,屋内是露丝和西弗勒斯浅浅的呼吸声以及露丝耳朵里冒着蒸汽发出的嗡嗡声,月亮悄然升起,月光洋洋洒洒的照亮了窗外的草地,西弗勒斯坐在露丝床前手里拿着一本露丝床头的书随意的翻看着,时不时的,他都会低头看一眼露丝确认她的状况,露丝向来都是理智的人,理智的近乎可怕的那种,她甚至可以毫无顾忌的以身犯陷,这也是前不久西弗勒斯才意识到的,但她偏爱那些缠绵悱恻的书籍,那些书里的爱而不得总能唤醒露丝感性的一面,好几次,露丝都会在看到动情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抹去眼角的泪滴,只是西弗勒斯横看竖看都没能领悟到这些故事的魅力,他不明白一个功成名就的人为什么还会至死都对他年少的,早已嫁为人妻的初恋念念不忘,也不明白,那个叫盖茨比的人为什么会走向那样的结局,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吗?如果没有那些所谓的羁绊的话,他有些怀念魔药书了。

    砰——

    当西弗勒斯把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书架上的时候,却不小心碰掉了几本书,他弯腰将那些书捡起来,就看到其中有一本日记本,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本日记本,那是他送给露丝的魔药笔记,时过境迁,他早已忘记这是什么时候送给露丝的了,就像他放在床底下的那个纸箱子里的那些露丝送给他的礼物,他也早已记不清都是什么时候的赠礼,或许是神明的指引,他伸手翻开了那已经有些泛旧的日记封面,扉页上的圆体字是属于露丝的,露丝和莉莉两姐妹除了外貌几乎毫无相似的地方,比如莉莉写了一手漂亮的花体字,露丝则是圆体字,莉莉擅长绘画却对音乐一窍不通露丝则刚好和她完全相反,两个女孩都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着,正是因为她们的截然不同,几乎没有人会在学校里错认她们,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在书架这边反而显得略微有些昏暗,西弗勒斯眯了眯眼睛才看清了扉页上的小字。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看着这一行娟秀的小字,西弗勒斯茫然的呢喃“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临近十一点,露丝才悠然转醒,耳朵里如同蒸汽火车一般多的往外冒的蒸汽也渐渐平息,几个男孩的房间都在楼上,只有两个女孩和波特夫妇一样住在一楼,今夜的二楼注定是孤寂的安静的,莉莉此时正在客厅陪着波特夫人聊天,刚刚睁眼的露丝茫然的坐起来左顾右盼着,灯影婆娑间,她看到了那个在梦里怎么也抓不住的少年,他正在书桌前低着头撰写着什么,他的侧脸丝毫不见冷硬,反而尽是温柔,露丝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她放缓了动作双手支着床垫歪着头打量着西弗勒斯,倏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向上扬起,西弗勒斯听到露丝的声音以为她不舒服慌张的站起来转身却看到露丝苍白的脸上的那一抹笑容,紧张的心被那笑容渐渐抚平,他挑了挑眉头问道“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以后我们结婚了——”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露丝猛地止住了话题,她故作无辜的看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觉得他的心跳都被这一句说的急切起来了,还没等到他说什么,露丝又开口道“我饿了——”

    “我...我去楼下帮你拿吃的上来,你别乱动。”西弗勒斯慌张的别过头去,刚迈开腿小腿骨却撞到了床尾,露丝好笑的看着西弗勒斯“你呢,吃过饭了吗?”

    “他没吃,守了你半天——”此时,听到动静的波特夫人和莉莉已经站在门口了,莉莉没好气的说道,虽然这么说着,但她手里端着的餐盘还是出卖了她的担忧“你怎么又生病了——佩妮不在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哦亲爱的,别这幅表情——我倒觉得发烧是好事..”露丝心虚的说道,莉莉把餐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抱胸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露丝摸了摸鼻尖道“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起作用了,记得吗,上一次的事...那时候我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不起作用,所以魔力不能自主的在体内循环...别担心,最初几次接触那种东西都会有这么一遭的,但我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去接触它们不是吗?”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知道露丝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不由得气氛沉闷起来,西弗勒斯干巴巴的开口道“或许你可以求助我们来帮你处理那些东西。”

    “不,只有我亲手摧毁那些东西才行...”露丝扯了扯嘴角,叹息一声道,莉莉看着两个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率先开口道“你们先吃饭吧——”

    波特夫人和莉莉两个人悄然退出了房间,看着露丝醒了他们也已经安心了,等到房门被轻轻阖上,西弗勒斯站在露丝面前,相对无言良久西弗勒斯还是败下阵来,他把餐盘放在用变形咒变出的小矮桌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安静的吃着迟来的晚餐,等到浓汤见底了,露丝看着西弗勒斯的表情还是抿了抿嘴开口道“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这样西弗,每当你不说话的时候我都会回忆起二年级那年——”

    这已经是露丝惯用的小计俩了,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每当西弗勒斯以不说话作为抗议的方式的时候露丝总会这样说,她卑劣的利用着西弗勒斯幼时对她的愧疚,但偏偏西弗勒斯也乐在其中,他知道,这是露丝变相的服软,因为每当她对自己‘道德绑架’的时候,总会同时抛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诱惑来,比如现在,他放下餐叉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纸巾伸手帮露丝擦了擦嘴角之后才开口道“为什么必须是你?”

    “记得吗,前不久我去了圣芒戈...我的灵魂是生来不稳定的...它先天就缺失了一部分..邓布利多说那或许是我作为先知的代价,不过,有一种办法可以弥补这点先天缺陷..以灵养灵。”

    “以灵养灵?”

    “是,那晚在圣芒戈,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是梦里的..仙女教母?恩,她告诉我,伏地魔魂器里的灵魂碎片对我的灵魂稳定有帮助。”

    “万一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呢。”

    “所以我需要亲自实验啊——看,她没有骗我,我现在觉得很好,有什么东西让我体内的魔力可以自主运转了,我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魔力枯竭到被送去圣芒戈的情况了,只是发烧而已——这是好事不是吗?”看着西弗勒斯似乎动容了的表情,露丝再接再厉道,西弗勒斯深深地看着露丝的眼睛,似乎打算借此确认露丝是否在说谎,当然,露丝的眼底清澈无比,他最终还是伸手摸了摸露丝的头发道“好吧,不过,作为一个女巫,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仙女酵母,只有狐媚子。”

    说着,西弗勒斯长期持刀和搅拌棒的带有剥茧的手就覆上了露丝的额头,那里的温度已经不在灼人了,他垂着眸子正好撞进露丝的眼底,西弗勒斯忽的想起那圆体字书写的无厘头的句子,他忽的开口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露丝听到这个问话后知后觉的偏头看向烛灯旁摊开的本子,那是西弗勒斯送给露丝的礼物,一个写了从一年级到七年级所有魔药熬制手法细节的本子,她忽的想起,在他们正式在一起之后,她在那本子扉页上提的字来,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因为我喜欢你,没有理由,世人嘴上总是说着意难平,但他们仍旧热烈的爱看那些伤春悲秋的话本,浪荡子收敛归于忠贞,阴谋家沦陷沉溺做个忠诚的信徒,偷窃者最终还是将她所有的奉献出去,自私者为爱甘愿自我牺牲退让,向阳而生的花儿终会等来黎明时分第一缕温暖的阳光,孤苦的蒲公英终究被狂风卷着一路向上,最终将花种播满整座山谷,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在一次次小心翼翼的尝试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因为我喜欢你,没有理由不管是哪个你,是什么样的你,不管你是如今的少年还是那个在我梦里走过一生的爱着别人的男人,不管你豁达还是自私,不管你阳光还是阴郁,不管你活泼还是沉默,不管你温柔还是刻薄,只要是你,我都喜欢。”这么想着,露丝也这么说了出来,一阵闪电照亮了屋外的半边天也惊飞了树干上的几只正在打瞌睡的麻雀,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氤氲的雾气散开了些许,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发出噼啪的声音,西弗勒斯站直身子走到窗边把因为通风而特意半敞的窗子合上,他的嘴角勾着笑意看的露丝近乎着了迷,窗户被合上了,西弗勒斯拿起桌子上的日记本走到露丝身边然后将日记合上,放回书架上才又开口道“日记本上的内容我做了点填充,回头你可以看一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听证会,早点睡,我叫莉莉进来陪你。”

    西弗勒斯就这样退出去了,很快莉莉就回来了,看着莉莉止不住的打哈气到底露丝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就一起熄灭了烛灯伴着雨声入眠了,露丝闭着眼睛,脑海里还在回忆着前不久的那个梦境,梦里的场景充斥着盛大且飘渺的忧伤,像是铺满落日余晖的长长走廊又像是金碧辉煌的大堂,西弗勒斯远远地站在尽头凝视着她,他似乎在说什么话,露丝靠近了两步才听清他说了什么,他说“你还认为这只是一个梦吗?露丝,别走,留下来。”

    而梦里的露丝只能站在那里,与他遥遥相望,她没有动画面却不断地旋转着,画面里的少年也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理智告诉她,她已经切断了自己和前世的联系,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去探寻她的往事,或许是烧毁金杯的时候作为旁观者她太过无力,以至于就连梦境里都充斥着无力感,她想告诉西弗勒斯,她不想走,她不想离开,但成年的穿着一身黑色巫师袍的西弗勒斯忽的站在她的背后,挺括的身姿尽显冷硬,他告诉露丝她该回去了,该回去好好陪陪她的家人,最终,她还是沿着黑暗走了下去,直到悠然转醒。

    想着想着,露丝就再一次陷入了梦境,这次不再是那样伤感的别离,这次的梦里,她和西弗勒斯亦然成年,从拿到毕业证书到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他们手挽着手路过身边的人群,波特夫妇,伊万斯夫妇,甚至是托比亚和艾琳都在现场,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麦格教授为他们送上贴心的祝福,邓布利多站在尽头笑着为他们证婚,然后他们坠入了婚后的生活,丈夫忙于工作,妻子开了一家唱片店,他们还孕育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每天晚上都会有可口的饭菜,每天早上都会有轻柔的早安吻,每个深夜他们都紧紧相拥着彼此,直至天明,之后孩子渐渐长大,夫妻慢慢苍老,等到他们老的走不动路了的时候,他们回望着漫长的一生餍足的笑着手挽着手走向开往新生的火车。

    窗外的雨水渐渐停止了,一只漂亮的黑蓝色凤蝶立在露丝和莉莉的窗外,凑近看去,你会发现它的翅膀被雨水打湿了,夜风轻轻拂过,扫落了树叶上沾满的水珠,连带着几片翠绿的树叶也一同坠落,西弗勒斯听着蝉鸣声看着窗外的风起云涌心口依旧是抑制不住的甜蜜,他的嘴角上扬着,他想,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明天的听证会一定会有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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