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婆的诅咒(3)

    突如其来的要求令姜冬冬头脑发懵,不知如何是好。

    她求助般地看向纪时泽,对方心领神会:“大娘,婚姻大事怎么可以儿戏,你换一个要求吧。”

    “除非她答应做我儿媳妇,否则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大娘直勾勾盯着姜冬冬,让她觉得自己是一条在砧板上挣扎的鱼。

    为什么选自己不选卷发女人,或许和她的身份有关系。

    难道大娘认出了她是同类,所以要拉拢她?

    要不正好借此机会单独和大娘留在一处,想办法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NPC……

    姜冬冬内心挣扎了一番后点点头:“我答应你。”

    “太好了!”大娘欣喜若狂,伸手就要抓她,被纪时泽挡开了。

    他不赞同地对姜冬冬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确定要冒这个险?”

    “我觉得她身上也有剧情,说不定还能帮到我们。”姜冬冬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放心。“没事的,相信我。”

    红毛睁大眼看着她:“不是吧,你真要去给人当媳妇?而且她儿子根本不是人!”

    大娘立马不愿意:“你说谁不是人?你这毛头小子怎么说话的!”

    姜冬冬解围:“大娘你别理他,他脑子有毛病。”

    “我还是觉得不妥……你能别走吗,大不了我们今晚不吃饭了。”

    红毛竟这么关心自己?可是他们才刚刚认识呀。

    “队伍里少个人,我害怕。”

    姜冬冬:……

    一米九的大个子,居然对着一个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说害怕。

    看来红毛的身高和胆量成反比。

    红毛意识到了,脸上有点挂不住,找补道:“而且,你答应了她就会跟着她去家里,那样不是违反规则了吗?”

    纪时泽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大娘,结婚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要不你先回去和儿子商量一下,挑个黄道吉日?”

    “不用选,明天就是最合适的日子。”

    大娘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姜冬冬的脸。

    “真漂亮,真漂亮,适合我们家丰收……”

    丰收,应该是她儿子的名字。

    姜冬冬被她碰得有些痛,侧开了脸。

    大娘不由分说狠狠抓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眼看向自己。

    “你做什么!”

    纪时泽上来就想拿掉她的手,却发现这个瘦弱的女人力气竟如此之大,怎么撬都撬不开。

    红毛站在旁边干着急,对着大娘大喊大叫,大娘不为所动。

    姜冬冬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被捏碎了,疼痛让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明明没有心,怎么会这么痛呢?

    卷发女人轻轻把手搭在大娘的胳膊上:“大娘,明天她就要和丰收成婚了,如果破了相,丰收会不开心的。”

    抓着她的受骤然松开,姜冬冬猛地向后撤去,靠在纪时泽身上才未跌倒。

    “没事吧?”纪时泽看着她脸上的红印皱眉道。

    姜冬冬生得跟瓷娃娃一样,皮肤白皙,衬得痕迹愈发明显。

    “我还好。”姜冬冬张□□动了一下,“没事,不耽误吃饭。”

    这是能不能吃饭的问题吗?这小姑娘在想什么!

    纪时泽上手检查了一下骨头,确认只是皮外伤后才作罢。

    大娘现在恢复了麻木平静的表情,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机械地说着话:“明晚子时我会去接你,带你去跟丰收成婚。”

    说完这句话,大娘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发皱的皮肤向下垂,眼里竟流出一滴血泪。

    这时,先前一直没插话的眼镜男说道:“明夜,是中元节。”

    一阵冷风吹过,姜冬冬缩了缩脖子。

    她看向大娘,只见她已经挎着包开始往回走,背弓得更厉害了,脚步虚浮,骨头撑着皮肤,好像下一瞬就要跌倒散架。

    红毛叫住她:“喂,你还没告诉我们小卖铺怎么走!”

    大娘的声音像沙砾磨擦着地面:“穿过东面的树林一直走,就见到喽!”

    说完,她竟用诡异的语调哼唱起来。

    “迷路的人,别睁眼,若睁眼,莫踩地,呦……呦……别回头,呦……呦……别回头……

    呜咽的人,别理会,若理会,无踪迹,呦……呦……别回头,呦……呦……别回头……

    远行的人,快归家,翻过山,跨过河,呦……呦……别回头,呦……呦……别回头……”

    声音渐渐远离,红毛只听得心里发毛。

    “这是什么意思,她说别睁眼,是叫我们闭着眼睛进树林?摸瞎子吗?”

    “还有什么‘若睁眼,别踩地’,总不会让我们飞过去吧?!当我们是什么,超级飞人?”

    纪时泽看了眼天色,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必须尽快行动。

    “我们无法判断她说的话是否可信,就像那个村口的老人一样,他就骗我们说自己是村长,说明这里的人是可以撒谎的。”

    红毛的脸皱成了苦瓜:“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小树林呀?”

    大娘掐着姜冬冬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完全不想按照她说的做。

    可是,这里的村民仿佛都消失了一样,除了那个大娘,根本见不到其他人,所以他们只能逮着她问。

    大娘还说明晚要来接姜冬冬,但她怎么知道姜冬冬住在哪里,难道游客住在宾馆是村里公知的事,到时候她要跑到宾馆门口接人?

    红毛看姜冬冬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了,出言安慰道:“没事,她说要来接你,你不跟她走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我帮你把她打跑!”

    姜冬冬不知红毛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他不自己吓得动弹不得就不错了。

    不过他的好意她还是心领了,冲红毛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

    红毛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把头转开了。

    最后还是纪时泽给出了应对方式:“明天晚上我们都留在一个房间里,先不要睡觉,熬到十二点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应该就无事了。如果她真的来接人……我会想办法把她打发走。”

    解决了一个问题,剩下的就是他们的晚饭了。

    日暮西沉,昏黄的日光斜斜打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颀长。

    他们开始时想着要么派一两个人去找小卖部多取些食物回来,后来还是一致认为大家不要分开更安全一些。

    几人决定投票选择是否进入小树林,姜冬冬、眼镜男和纪时泽投了赞成票,卷发女人和红毛投了反对票,少数服从多数,他们开始商量如何穿过树林。

    纪时泽首先说:“那首歌应该就是小树林的限制,我认为它是这个副本隐藏的规则,我们只要按照歌词内容做应当能安全通过。”

    “但是那歌词驴头不对马嘴呀,怎么又睁眼又闭眼又不踩地的,这不是忽悠人吗?”红毛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东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晚饭可能吃不到了。

    姜冬冬插话道:“那如果我们合作呢?”

    纪时泽看着她:“你继续说。”

    “歌词里说‘迷路的人,别睁眼,若睁眼,莫踩地’,我们可以两两成组背着行走,被背着的人负责看路,这样就不算违反规则。”

    “这个方法好!”红毛对姜冬冬显露出来的聪明很是激动,队友越强他就越安心。

    不过他随即想到了什么:“但是我们有五个人,剩下的一个怎么办?”

    “可以闭着眼睛拉着前面人的衣服,他没有睁眼也不算违规。”

    “就这么做。”纪时泽当即赞同,还深深地看了姜冬冬一眼。

    如果是寻常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恐怕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但姜冬冬似乎全程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无悲无喜地看待周围的一切,但有时候又会做出令人惊讶的举动,就像当时把碗反扣在老人头上一样。

    可能是警察的直觉在作祟,他内心升起一个念头——

    未来有一天,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或许会成为破局的关键。

    最终,红毛担心自己如果真遇到什么会腿软把人摔了,主动提出要当最后闭眼睛跟着的那一个。

    于是,纪时泽背起姜冬冬走在最前面,中间是眼镜男背着卷发女人,后面跟着红毛。

    太阳落山,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姜冬冬不自主地把纪时泽抱紧了一点,他停了一瞬,接着继续往前走。

    因为害怕不小心睁眼违反规则,纪时泽、红毛和眼镜男都在眼睛上蒙了布料,这是红毛牺牲了的外套残骸。

    光线越来越暗,卷发女人看不清楚,好几次让眼镜男撞在了树干上。

    但姜冬冬却没有受到影响,她像个夜猫子一样,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哪里有障碍物。

    卷发女人也看出了她的能力,转而指导眼镜男紧跟着纪时泽。

    “我们要走多久啊,怎么感觉这破树林也没个尽头了!”

    黑暗总是能加深人的恐惧,红毛心里越来越不安。

    姜冬冬极力往远处看,但由于树木太过密集根本看不到多远。

    受过的特训让纪时泽知道人在黑暗中的各种反应,决定让红毛转移一下注意力。

    “放松,我们速度并不慢。你叫贾怀是吗,我听你说你是个理发店老板?”

    明知他只是在帮助自己别那么紧张,红毛还是滔滔不绝起来。

    “我爸叫贾飞,我妈叫李怀,所以我叫贾怀,这个理发店也是他们留给我的。

    我本来自己出去创业,结果不但把本钱赔光了,还欠了几十万。我怕回家我爸打死我就出去打工,没干几个月就被我爸找到抓回去了,他没揍我,还让我接手他的理发店,说是子承父业……”

    “啊!!!”红毛突然一声尖叫,在静谧的树林里格外响亮。

    “你叫什么!”眼镜男差点一个手抖把背上的女人给摔下去,“别一惊一乍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一松一紧,突然意识到这是红毛抓着他的手在发抖。

    红毛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不像他自己:“有……有人……抓……抓住了我的……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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