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慎无言地下跪。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明言慎细想一番，眼底怒火重烧，放出火焰想焚烧蔓珠莎华，道：“不，我没错！如果不是萦书不肯救他，你也不用死了。”
可真当火势延长的那一刻，明言慎竟然用身体扑灭，他不惜将自己搞得灰头土脸。
他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到最后，他也只能骗他自己了。
与此同时，沧海之境，东华宫。
青童主殿，东王公睁开朦胧的湛蓝眸，缓缓起身，行至窗口，单手放腰后，另一手掐诀。
“凝燃命数已尽。”
鹤发青年垂眸，白肤似玉，颜虽稚却也仙俊。
“临了她更近。”
*
“眼泪？”萦书捧着名录，莫名哭泪。她发懵一般，摸上眼角的泪，不明所以。
她为什么会哭？为谁伤心？
古蔚南不悦地喊：“萦书司茶！”
众灵宴上的宾客全是他细心挑选的后辈，他听了他们议论萦书的出神，心情烦闷。
萦书收敛神思，心底的慌乱却从未减少。
“新任花王，是芍玉！”萦书念到芍字时，下意识迟疑，随后又道：“花族芍玉，功德无量，做牡丹花仙。”
“芍玉领命。”
宴上角落，一丹红色衣裙的女仙站起，行谢礼。
“恭喜芍玉仙子。”
萦书记得前生的花王与牡丹花仙都是受封给南境灵族公主晏北茵。
为什么今生发生变化？
难道真是她重生后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历史变迁，后世定然受影响，该怎么办？
晏北茵刚好入席，古蔚南深有意味地与萦书对视，然后反了古蔚南一个白眼。
萦书：“.......”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不好了！”
芍玉猛然喊道，惊得宴上众客面色俱白。
“发生了何事？”
萦书身为宣读仙籍的仙官，是在场最有资格过问众灵宴的。
暮雨圣后狐疑地看向朝云圣尊，说：“朝云，我心不安宁，南境会不会有大事发生啊。”
“你别瞎担心。”
朝云圣尊却一脸平静，好似知道一切。
暮雨圣后不高心，撇嘴道：“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就在此刻，芍玉说：“凝燃仙子命陨了，萦书司茶。”
萦书未经思索地说：“不可能！她怎么会死了！”
她不耐烦地将名录扔给古蔚南，直奔花族。
古蔚南本就阴郁的脸上更是充斥愤怒。
“萦书！”
芍玉疑惑，问古蔚南：“为何萦书司茶如此紧张凝燃仙子？”
古蔚南边整理乱做一团的名录，边解释道：“凝燃仙子出世后是养在萦书司茶膝下，她二人情分自然不同一般。”
话中语气还带一丝嗔怪之意。
南境除了那些敢犯上作乱的罪神罪仙外，无人惹她也是因萦书。
芍玉若有所思。
晏北茵瞅见古蔚南与芍玉亲密，她眼底深沉，冷笑道：“本宫迟来，你就是新任花王牡丹？”
芍玉察觉晏北茵的敌意，微微隐忍，回答晏北茵：“是。”
晏北茵目光如炬，转视古蔚南：“原来神官大人也会徇私舞弊。”
话音里的冷意令古蔚南不悦，他不想理会，直说：“有什么事等回灵族再说。”
“凭什么，古蔚南？若是今日你不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绝不允许你回灵族。”晏北茵怒道。
古蔚南也被惊到，她很少会这样大发脾气。
“无理取闹！”古蔚南不想管晏北茵有什么委屈，但今日是众灵宴，沧海盛事。
不可能任由晏北茵胡闹。
芍玉主动上前打招呼。
“见过晏北茵公主。”
“你……”晏北茵疑惑芍玉亲近她干嘛，话没说完，就听见古蔚南的维护芍玉的话。
“芍玉仙子柔弱，你不可与她起争执！”
“凝燃？”
萦书赶到花族的时候，空中还弥漫着蔓珠莎华的香味。
“还是来迟了。”
看见明言慎失魂落魄地跪坐在那里，萦书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怒地冲过去，拎起他的衣领，生气地质问：“明言慎，凝燃不欠你，她没做任何对不起的事，你为什么要逼死她？”
“凝燃是自陨，与我无关。”
明言慎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萦书。
“是她自己自陨，与我无关。”
说话间却不敢正眼瞧萦书，只因为此刻萦书瞒眼愤怒，令人望而生畏。
他害怕萦书，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份不简单，不然他怎么会怕萦书。
“不是你步步紧逼，凝燃那种性子又怎么会做出自杀的事情啦。”萦书听完明言慎的话，浑然觉得杀了他没错，“你除了逃避责任，还能做什么！明明出身显赫，性子不体谅人就算了，为什么还能不要脸要这种程度。”
到底凝燃是造了什么孽，才会与明言慎扯上关系。
“我知道，萦书仙子一直在寻找与毁灭之神有关的消息。”明言慎此刻却全然将希望托付给萦书，哀求道：“我甘愿成为你唤醒毁灭之神的祭品，只要你能救醒凝燃仙子，我不能没有夫人！”
他心想，既然她与他是同一个人，那想必凝燃复生约等于夫人活了。
萦书别过头：“我还未觉醒，没法子救凝燃。”
不然会做琉璃茶搭上半条命，还靠东王公的神力复苏。
“明言慎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好好送她入轮回才是正事。”
明言慎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扑灭。
他问：“真的束手无策？”
其实，明言慎是不信的，萦书是尊神啊，为什么不能救凝燃，无非是她没那么看重凝燃。
“求你救凝燃。”
他重复问萦书，得到的也只有她的沉默。
萦书冷漠道：“这就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她不指望明言慎幡然醒悟，只求他莫要扰凝燃轮回路。
她继续道：“凝燃天生双灵脉，本该是日后一方上神，却被你所连累，成了仙陨孤魂，坠落轮回道。”
明言慎问：“夫人再也不能回来……”
“他都不爱你，还能念念不忘至今，你病得不轻。”
萦书眼神冷冷，她不懂为什么明言慎那样执着，她也很炽烈地痴爱一人，却不似明言慎这般疯魔。
也许吧，他和他夫人真心爱过……才叫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