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按原路返回，在院落外正准备打道回府时，林伽安突然发现在院子一边的枯井旁有什么东西蹿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硕大的山鼠，在山里的这个季节，居然还有山鼠，让人匪夷所思。

    林伽安快步走到枯井旁，把手放在枯井里，发现里面的温度非常暖和。然后再走向另一个枯井中，发现里面的温度比正常的高出了不少。

    “这个院子有点不对劲。”

    “你把手伸到这个枯井里面，里面的温度高得吓人！”

    方以城半信半疑地将的手伸了进去，枯井内好像一个暖炉。随即他在枯井周围用军靴踩了踩，发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也就是说，院子的下面是空的，还有一间密室藏在下面。

    于是两人开始到密室的通道，把屋子和院子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密室的开关，林伽安累得靠在了一颗十分粗壮的树上，就在这时，这棵树突然变成了一颗空心树，空心的地方留出了仅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而这时，方以城率先走了进去，反应过来的林伽安也想进去。

    方以城对林伽安说：“我先去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到时候没有上来，你直接报警。”语气虽然很温柔，但也很坚定。

    林伽安见状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便率先应承下来。

    方以城在狭笑的空间内操作了一番，直梯开始下降，而就在方以城转身的瞬间，林伽安钻了进去，这一钻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而这时的直梯也缓缓下降了，没法停下来出去。

    林伽安环视着逼仄狭小的空间，以及自己紧紧贴着的男人，默不作声。

    微微抬头往上看，就看到男人低着头，也在看着她，他那张不再痞笑的脸上露出了犹如万年玄冰般的冷肃，盯着她的目光，也冷得让人发颤。

    林伽安想转个身，无奈空间太小，只能小声道：“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直梯下降地非常缓慢，而这一分钟里，林伽安只能乖乖地抱着方以城，两人之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一分钟后，直梯终于下降到了密室，还没出直梯，房间里一股冲天灵盖的浓香扑鼻而来，林伽安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方以城率先走了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了一尊巨大的女人雕像，雕像犹如东方的维纳斯，但似乎比维纳斯更鲜活，更晶莹剔透，更纯洁，还散发着一股茉莉香。

    这是一个圆环形的密室，自动循环的暖气充满了这个宽大敞亮的房间。房中所望之处，是一望无际的白和亮，仿佛没有一丝灰尘的附着。

    房内有耕种精密的仪器，陈列有序，旁边的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两人走到最中间，发现有一张奇怪的操作台，操作台分为几层，上面一层是不锈钢，而下面几层好像还冷藏着什么，因为玻璃中充斥模糊的冷气，看的不是很清楚。

    林伽安带上手套，按下按钮，这一层的操作台就自动移向另一侧起来，然后缓缓往下降，随即下一层操作台升了上来，固定之后，雾气慢慢散去，出现了一具苍白的裸身女尸。

    林伽安打了个寒颤，而身旁的方以城也皱了皱眉。林伽安继续按着按钮，想知道这个操作台上有几具尸体，数了数，一共有五具尸体。

    自动操作台外面为了一圈实验仪器，有一个约成年人身高的煮沸炉，依旧用白的盖子盖着，林伽安按下一旁的按钮后，盖子分别往两侧打开。一股恶臭冲了上来，紧接着两人看到一片浊水，上面还飘着一层浑浊的污垢，水下是一层层已经成块的黄色固体。

    另一边还有几个自动过滤装置，旁边放着几打罐氢氧化钠和氯化钠，还有几架放着玻璃烧瓶的加热装置，大小都不一样，好像为了不同的剂量而准备的，旁边还放着精确到克的称重仪以及各种一样的香料。

    而架子上还放着各种形式的香薰蜡烛，有的塑模成了娃娃的样子，有的是妩媚妖娆的女人，也有清纯的少女模样，以及还有各种人体部位。

    方以城和林伽安相视一眼，两人的眉头都紧锁着，满脸严肃。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都想到了人体香薰蜡烛！

    他们两个再次分开搜查时，又在一旁的冷冻柜子里发现另外五具尸体，还有几具没来得及清理的人体骨架。

    这时，停在楼下的直梯缓缓上升了。

    有人下来了！

    忘了一眼无处可藏的密室，林伽安看到一处，拉着方以城急忙闪进了雕像里。

    两人刚进去，直梯就下来了。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脚步声，环绕着实验室转了一圈，随即脚步声越来越近，外面的人刚走到雕像面前，就停住了脚步。雕像里的林伽安屏住呼吸，生怕她的呼吸声太重，会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方以城一双墨黑的眼眸，凛冽肃穆，时刻警觉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因为空间太小了，林伽安靠在方以城的身上，不一会耳边清楚地传来了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随后方以城的温度也透过衣服，传导到她身上，林伽安突然莫名安心下来。

    外面的人缓缓绕着雕像踱步了起来，林伽安和方以城竖着耳朵，严阵以待。

    近了，一步，两步，林伽安能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靴正慢慢逼近他们。

    就在外面的人准备往前再走一步时，突然，雕像的正前方，一只硕大的老鼠发出吱吱声，而外面的男人也急忙转身，走向了老鼠发出声音的地方。

    就差一步，就能看到他们了，听到外面的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林伽安松了一口气，随即抬头一看，发现方以城锋利的眼眸睥睨着她。

    林伽安急忙大跨步走了出去。

    ——

    四十分钟后，山中别墅前的空地上停满了几辆警车停，现场了围起了警戒线。

    林伽安在地下室看着法医老李熟练的检查尸体。

    几个小时后，老李终于初步检查完所密室中的所有尸体。

    虽然是冬天，但他的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老李，情况怎么样？”

    “林医生，和你推测的一样，她们都是被用来做成香薰蜡烛的，煮沸炉里还残留着两具尸体的残骸，以及上层漂浮着从她们身体中提取出来的油脂。具体的身份确认还要需要进一步提取DNA。”

    谢哲进来向站在林伽安身旁的方以城报告：

    “老大，到目前为止，一共在别墅周围发现了七具尸骨，磊子他们还在扩大范围搜查。”

    “好，知道了。”

    林伽安跟着方以城往外走去，深蓝色的牛津布上，放着几具白森森的尸骸，这几具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老大，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里，发现了一个埋尸坑，里面有很多白骨。”张磊严肃的脸上有些惊恐，刚从一侧小径小跑过来。

    林伽安看到埋尸坑后，也沉默了。

    尸坑里，一颗颗头颅被放着整整齐齐，一共三十颗，而另一边躯干和四肢被随意堆放着，好像一种祭祀般。

    回去的路上，林伽安远远看到了闻讯赶来的记者们，他们早已经水泄不通地围在了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从现场出来的警察。

    方以城车技很好，三弯两拐直接绕开了他们。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仿佛刚才的尸坑就在眼前。

    次日一早，林伽安顶着两个黑圆圈进了云景警局。

    碰巧遇见刚出来泡咖啡的谢哲，谢哲满脸疲惫，但遇到林伽安时还是一脸笑意和她打招呼。

    “林医生，你来了，老大正准备再次提审叶镇南呢，你要来观察室看吗？”

    “你们昨晚一夜没睡？”

    “我们昨天搜了一晚上，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情况不太好，现在磊子带着人还在搜呢。老大昨天送你回家，就直接去叶家，把叶镇南拷来了。这不，关了一晚上，这只老狐狸，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搁这儿演戏呢。”

    说着，林伽安跟着谢哲进了一旁的审讯室。

    黑暗的房间只有头顶的一盏射灯，一束冷光直直照在了方以城的头上，本来刀削斧凿般的轮廓线更显凌厉，一双深黑的眸子直直盯着满脸笑意的叶镇南。

    突然，方以城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可是明明在笑，但却像一个十足的恶魔般，玩心四起，漫不经心注视着眼前的人。

    冰冷的眼眸中透射出的光，仿若一张细密的网，能捕获对方的全部想法，完全势在必得的模样。

    谢哲透过玻璃看着方以城的笑，马上起了鸡皮疙瘩，立即和身边的林伽安说：“林医生，你不觉的我们老大的笑很渗人吗？”

    林伽安看着面带笑意的男人，下意识地回答到：“他不常笑。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

    “是呀，虽然我们老大笑起来能迷倒一大片万千少女，但是一旦他笑起来，准没什么好事。他的笑在我们局俗称死亡微笑。”说着，谢哲突然感受到一丝寒冷。

    林伽安听到后，抿嘴笑了起来，出声道：“是万千少女看到他的回眸一笑，就算死也愿意了的意思吗？”

    谢哲不敢置信地转向林伽安，嘴巴能塞下一个包子。

    审讯室内，方以城面带微笑，忽然一挑眉，低沉的声音从性感的喉结中缓缓吐出：“叶先生，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真不打算如实相告了？”

    “方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叶镇南一脸无辜。

    方以城墨黑的双眸只是盯着他，不做声。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能感受到他的压迫的气场。